我心中的苦楚与自嘲纠结在一起，堵在喉头，令我几欲堵塞，干呕了一阵。
宣华伏在地上，娇弱的身影如同一片飘摇不定的飞絮，沉沉落下，又被风卷起，那是一种有力挽回的仓惶。我老是不解，她如许娇弱的人是如何下得去这般狠手的。
杨广目中的质疑终是因了宣华诚心的言语而垂垂减弱，及至消逝不见，他毕竟是不忍，使个眼色，长顺扶起宣华，宣华仍在抽泣不止，乃至浑身颤抖，仿佛春季里一片半黄半绿的树叶，顶风在枝头扭捏，随时都会飘落于地。杨广冷了脸道：
心一点点扯破，曾经，他在我的耳边说，我在贰心中是独一无二的，而现在，他又说：
华神医很快赶来，验看以后，见礼回道：
“皇后，朕天然明白你心中所想，当初你千方百计禁止朕与宣华夫人，朕晓得你是为朕着想，怕朕背上千古骂名。现在昭儿中毒一事固然疑点重重，但朕却不信宣华夫人能下此毒手，便如朕当初也不信赖你会暗害昀儿普通。”
小寺人回声翻开小木盒，只见盒中装着一叠银票，并一条绢帕包裹的东西。小寺人数了数，银票足有千两之多，宫中寺人宫女月俸未几，这笔巨款从何而来？
“禀陛下，主子们在德顺的旧物中寻得此物，甚觉可疑。”
我微微看盈袖一眼，她却只是不语，我并未过问她所摒挡之事，这个小木盒恐怕也是她成心为之吧。
怀蝶伏在地上，并不昂首，也不吱声。
见我面色尴尬，杨广眸中微微闪过一丝歉疚，握了我的手，言道：
“翻开来！”杨广叮咛道。
“夫人慧质兰心，想必近身奉侍之人必也出类拔萃，怀蝶怎会做出这般不堪之事？德顺已死，死无对证，陛下不成随便冤枉了怀蝶，更不能任由作歹之人清闲法外。”
“朕也感觉甚为蹊跷。”
我心内酷寒如冰，暗道她演得真像，一句私通，一句他杀，便能告终统统么？
“公然是德顺这贱奴！”
“你们都是朕敬爱的女子，朕也明白你与宣华夫人对朕的情义，你是自不必言，而宣华夫人，你不明白她对朕有多爱，涓滴不在你之下，她是不会害朕的孩子的，当初若不是朕死死求她，她也不会――朕也不会登上皇位。说到底，朕一向是亏欠她的。”
“夜里恍惚，看不甚清，那身材倒是有些像永福宫的怀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