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肃只是苦笑点头,说道:“罢了,我们先去顺天府交代。”

岳肃话中带刺,曹汝贞怎会听不出来,不过心中却不觉得意,只是暗道:“小小年纪不识天高地厚,你且在这顺天府干上一段,便知我的艰巨。”

此人便是原任顺天府府尹曹汝贞,他现在被外放到山西当布政使,是欢畅的不得了。顺天府这活,实在不是人做的,表面看似风景,位高权重,掌管京畿,谁晓得这背后的心伤。燕都城里大官多的是,你一个小小知府敢获咎谁,别说大官获咎不起,就是那些小小的七品御史,还没事找你的费事,明天参你秉公,明天说你枉法,搞的人是头大如斗,纯是在夹缝中求保存。现在终究守得云开见月明,出去做一省封疆,那可真是威风八面,土天子一样的差事。

说完,像押犯人一样,押着小皇门朝皇极殿走去。

“臣启陛下,现新任顺天府尹岳肃入朝陛见,陛下可准他见驾么?”杨涟朗声说道。

一起来到顺天府衙门,递过名帖,亮出吏部官凭,很快被请了出来。

岳肃是新来的,别看不懂,却也明白是皇门监故意难堪。面前宣旨的小监,岳肃昨曰见过,几步上前,说道:“你这小监,昨曰本府前来登记,为何不奏知皇上,宣命朝见?”

“正因为晓得,才该将宋朝仁斩首。刚才朝房以内,微臣听的清清楚楚,新任顺天府尹岳肃昨曰皇门监处登记,谅是朱代仁索要常例,岳肃不给,以是今早挟私抨击,不准岳肃入朝,乃至岳肃同小皇门争辩。宋朝仁乃宫门小吏,便敢欺君枉法,欺侮大臣,倘宫内各监,争相效仿,岂不圣聪蒙蔽,国法无存!”杨涟大义凛然,傲然自如。他说这番话,一是看不过宋朝仁的放肆,替岳肃出头;二是给宋朝仁的主子提个醒,今后端方一点。

“大人由县令升阶,卓授此任,圣上优眷,可谓隆极。但不知大人何时接任,尚祈示之,以便迁让衙门。”

并且这早朝入见,很少有念名字的时候,普通宣旨,也只是在大朝的时候。平曰早朝,皆无这等环境。

岳肃听了这话,不由心中嘲笑,大兴县那边已是怨声载道,你另有脸说是官清民顺。内心这么想,嘴上就脱口说道:“照此说来,大人在位之年,真乃处所之福。但不知目部部属各县,可与大人所言相合否?”

岳肃自为官以来,岂曾受过如许的窝囊气,恨不得立即将小监治死。只因圣驾尚未临朝,不便现在争辩,乃道:“此话是你讲的,恐你看错了,本府当时在圣驾面前,你可不准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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