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柒云皱着眉头翻开信,上面是工致且刚毅的楷书,的确出自燕云女帝之手。她说,她要单独去找寻一个逝去的故交,去还一段或许穷尽平生都没法还清的情债。她还说,人这平生不过仓促数十载,该抓住的东西要抓住,而该罢休的事件也要罢休,执念太深毕竟只会乏于心,困于情,而后不得善终。
昔日的女帝本应是燕云眉,但是她满心满眼的后代情长,甘愿丢弃统统,也要和所爱的男人远走高飞。现在时过境迁,才子早已化作一抔黄土,海誓山盟亦不过是荒冢上的野草,于无人时随风飘摇。
“……”赫连沣仓猝点头。
“呃……”赫连沣还真没重视过这些,他总觉得尧国的花朝节和北戎的猛巴大会一样,是一年一停止的,怪不得凤七寻这么焦急,本来是怕错过好时候呀!
“我已经不是王爷的身份了……”赫连沣提示道。
“当然不是了,我堂堂岐王爷,如何能够会晕船呢?”他别开眼,心虚的道。
赫连沣用心板起脸,“闭嘴!不准胡说!”
凤七寻瞟了他一眼,摇点头道:“我没感觉坐船是折腾本身呀?”她再次看了赫连沣一眼,发明他神采仿佛比常日里要白了一些,不由得嘲弄道:“你该不会是晕船吧?”
赫连沣从身后环住她的纤腰,同她一起眺望着燕云国的方向,软声细语的问道:“如何了?莫不是舍不得?”
他抬手拭去女子眼角滚落的眼泪,笑容浅淡却也不乏和顺,“我不走…云哥哥……不走。”
凤七寻朝天翻了一个白眼,轻哼道:“这只是你这么以为,那些处所官员们可不会这么想。皇室的血缘,王爷的身份,那里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再说了,就算你感觉本身不是,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官衔没有了,声望还在嘛!”
赫连沣松开她,背对着大海靠在雕栏上,瞧着些许豁然的凤七寻,皱眉问道:“你该不会是因为阿谁相聚分袂的实际,以是才不乘马车,改坐船的吧?”
“真的不是?”
“云哥哥!”女子蓦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放声抽泣了起来。
凤柒云摩挲着信的落款,不由得眼眶微润。他转头望向凤七寻拜别的方向,马车固然渐行渐远,但是此时去追应当还能追的上。
他揽过女子的肩膀,温言道:“你若不想对付那些个处所官员,我们不该付便是了,何必非要坐船,这般折腾本身呢?”
傍晚的霞光映红了海面,入目标是粼粼的波光,入耳的是滚滚的波浪声。游船悄悄的飞行在海上,凤七寻斜倚着雕栏,望着水天一色处的纯白。偌大的冰雪燕云渐次变远,终究化作视野中的恍惚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