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俄然传来了熟谙的素净声线,顾渊循声抬开端,正瞥见顾清玄唇边微微勾起的弧度。他手里端着两杯水,此中一杯正向顾渊递来,明显看得清楚,那杯子装着的不过是澄彻透明的浅显净水罢了,但顾渊恍忽间却只感觉,那杯子里盛着的实在是万丈血海。
顾渊渐渐将空掉的水杯放回到桌面上。顾清玄听了,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敲了敲水杯壁,撤去了方才施加的把戏。
顾清玄说到这,主动将本身的衣袖向上捋起,小臂上之前被巷中阿谁男人用藤蔓抽出的陈迹立即闪现了出来。因为藤蔓上带有毒液,伤口到现在也还没有愈合,乃至还模糊约约地泛着紫黑。这陈迹印在他白净得几近透明的肌肤上,显出了十二万分的骇人。
“表弟明天送给我的礼品,我很喜好。”
他直直地盯着顾清玄指尖上的火焰,不成置信隧道:
“他们要杀了我?然后呢?筹办如何脱手?”顾清玄不在乎地支着下巴,懒洋洋地斜在坐椅上,不过是一张简朴的木椅罢了,竟然被他坐出了兽皮软榻的风采。稍显广大的衣袖跟着他的行动稍稍滑落,暴露了半截纤细的手腕,乌黑的肌肤晶莹如雪,被粗糙的衣料一衬,看上去格外细致软绵。
当初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阿谁顾淮,在顾家里的职位实在底子就没有他本身觉得的那么首要。明显生前是那样地受尽宠嬖,身后却连个不顾统统要为他报仇的人都没有。他的哥哥,他的母亲,他的父亲……他这辈子重新依仗到尾的这些人,这些在顾淮活着的时候把他宠上了天的人,在为他复仇的题目上,全都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固然当时陆青闹出来的动静仿佛非常之大,但在顾家佳耦的“买卖”达成后,顾淮的失落就这么轻飘飘地掠了畴昔,就像是一片树叶被风吹落到了安静的湖面上,波澜不惊得乃至溅不起一丝水花。
顾清玄了然一笑,懒洋洋地站起家走到中间去倒水。长长的黑发顺着他纤细的肩背滑落在两边,半截白净的脖颈从黑发间暴露来,在窗外阳光的晖映下晶莹得几近透明。明显方才下过一场大雨,寒料想峭,顾清玄却只穿戴一件薄薄的衣裳,跟着倒水时手臂的行动,少年精美的胡蝶骨被勾画得清楚可见。
普通来讲如许的事情是不太好做的,但是放在顾清玄这里,就完整不消破钞甚么多余的工夫。连辞退他的借口都是现成的:一个八年了都没有觉醒异能的f级潜力者,凭甚么待在这所修炼异能的专门黉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