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琉璃说道:“他也只是放了狠话罢了。有些人发狠,也只在大要。色厉而内茬,说的便是。”
崔浩在后院正教琉璃读画册识字。教的人分外失职,学的人三心二意,再加上一只小兔子在室内跑来跑去,琉璃的眼睛不一时便跟着兔子走了。
琉璃看着崔浩道:“畴前在南地,我家门口常有兵士颠末,那些兵士将领,再凶悍,对我阿爹也多有尊敬。但是那谢大将军却不是。上一次因我阿爹闭了门,他还在门传扬声说要给我阿爹都雅!”
皱了一下眉头。
她问了,崔浩便不好不答复,只好道:“世叔才盖天下,开书院本是功德……阿璃,你来读一读这段字!”
那日她们做客走后,母亲对他说:“你高家叔父这个女儿,人小鬼大,小小年纪,心机盘曲,将来必不是个受委曲的。”
崔浩挑了挑嘴唇,并不挑破,当真对琉璃说道:“阿璃,你须知,生于乱世,没有谁能洁身自好。有识之士,必会择一地而居,择一主而佐。你阿爹现在带你和你阿娘来了北地,便是他的挑选。这不是受了谁的威慑,而是时势决定的。你们在南边固然一时承平,但是宋帝只知玩闹,大权旁落,犹不在乎,上面争斗不竭,战乱频繁,你们北迁,是迟早的事情。”
那兔子已经够分琉璃的神,她还不时跑个话题,提起别事。
琉璃的重视力被扯返来,埋头去认字。才读了几个,俄然又昂首,问崔浩:“方才内里上门的阿谁谢将军我认得,畴前在南边,也曾几次上门,我阿爹不爱理他,有一次闭门未见,他是不是恼了?”
他并不想跟琉璃说内里的事情,感觉她太小,那些不善之人,不知也罢。
但是被琉璃的大眼看着,仿佛很想晓得答案的模样。
可不是人小鬼大?
“崔哥哥,崔伯伯和元家哥哥明天来找我阿爹为的甚么事情?我听阿娘和阿爹前两日提及开书院的事情,我阿爹真要在都城里开书院么?”
当日被柳炎捏成阿谁模样,晓得小孩子的耍闹,大人不好掺杂,先发制人地将柳炎训了一通。为防柳夫民气中不快,又将卢家小公子训了一通,倒是措置得不偏不倚。
崔浩:“……”
高家世叔在南边,兵盗无犯,他是晓得的,全因宋地先帝对高家世叔极其推许,那谢浑竟然敢在高家门外放狠话,放肆若此吗?
他不能扯谎,只好说道,“那谢浑,在宋地,确是有些放肆。不过在魏地,不是他的地盘,他再放肆,也要收敛一二。且有大皇子在,他不敢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