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看这大王子夫人看得目瞪口呆，当初在大魏皇宫，始平公主也算刁蛮，但是礼数上向来是全面的。至公主别怀坏意暗害华阴公主，那也是私底下行的事，好歹还晓得掩遮。这大王子夫人竟然一副坏小孩儿的做派，教唆的话说了，恶心机露了，一看没成事，竟然撤身这就走了？
琉璃被沮渠牧健戳破了心机，心虚地辩白道：“谁要酒里兑水了，我原筹算着水里掺酒的。”
实在宋繇若真被人诟病，凭他以西凉旧臣身侍北凉，已是最好的污点。但是李歆当时实在是昏庸刚愎，不但大兴土木修建宫殿，更不自量力地数次出兵，对北凉用兵。宋繇即便竭力相劝，终究无济于事。西凉被李歆败得国力虚微，直到李歆被北凉王沮渠蒙逊所杀，最后亡国。世人提及来，对西凉以及李歆的亡国，都道是天道所使。是以对宋繇归于北凉，分外宽大。又兼宋繇礼贤下士，深得士人盛赞，是以诟病他的人，少之又少。
琉璃最后一句话带着诘责，莫是别人说来，多少带了对沮渠牧健的不敬之意。但是琉璃畴前跟崔浩是调笑惯了的，说话自来带着几分奸刁，虽是诘责，却带着打趣之意，并不让人真感觉冲犯，反而更觉她话里几分调皮的孩子气。
琉璃没想到沮渠牧健竟然会过问大王子夫人，原觉得这是王后才会问的事情。见问了，便实话答道：“本日李大人送来了一箱子我幼经常用的物件，本来睹物思情，想起了我阿爹阿娘，内心正难过，大王子夫人便不经通报直接进了宫。我一时表情卑劣，说了几句话不入耳……”
看了看琉璃，说道，“这伴礼夫人，原也不是需求有的。但是你酒量实在不可，没有人帮你挡酒，只怕大婚的时候一杯酒你便人事不知了。莫要存乱来人的谨慎思，北凉不比大魏，酒都是军人们亲身抬了，大碗盛来敬的，且自来大婚上用的酒，都是极烈的酒，你即便酒里兑了水，一碗还是也能醉倒了你。”
抬脚转声，号召一声跟来的宫女，竟然就如许走了。
琉璃愣神的工夫，听到沮渠牧健轻声说道：“琉璃，你是这王宫里的一宫之主，凭你想罚谁，想立甚么端方，都不必跟我解释！你心机开阔，诸事都不瞒我，这一点很好！”
琉璃看了看沮渠牧健：“凉王既然晓得，为甚么还要勉强她为我做伴礼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