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果个大孙子一扑一跪,张老太爷还能生出几分疼宠顾恤之心来,张兴志都这把年事了,一嗓子嚎出来,声音又粗又浊,先把张老太爷吓了个颤抖,然后才忙摆手道:“哎呦,老二,你快起来,便分歧意你大哥的话,也好好说,哪有这么闹的。爹年纪大了,可经不起。”
他说着看一眼张良勇,他本身如烂泥般,看儿子也看不出不对来,还感觉他怪结实的,笑着接道,“大哥,你看你二侄子这身板,比叶家那小子可不强多了,今后包管给你生出一串大孙子来。”
这个二选一的局面,他早都想好了,就等着他们撞上来了。
出去哪另有甚么说头?张兴志不甘心肠收起了干嚎,规复了普通说话:“爹,你别怨我,我实在是急了。那小崽子到底有甚么好,良勇是我亲生的,和大哥只隔了一线血缘,如何不比那小崽子靠得住?大哥不要便罢了,还要连我们一家人都撵走!”
“……”张推官只感觉跟他无话可说,他跟这个兄弟久已不在一个层次上了,绷着脸道,“不必歪缠了,我情意已定,就过继松哥儿。”
张兴志和马氏被嘲得神采青紫,马氏恨得低咒:“这老贱妇!觉得你后代都攀高枝去了,我就不信那一对小短折鬼在内里能有好了局!”
张老太太呵呵一声:“既然良翰有出息,那你们就家去啊,在这里跟老迈吵甚么。你比我有福分,说不定良翰将来还能给你挣个诰命来呢。”
马氏怒瞪他:“你――有你这么当爹的吗?芬儿没副好陪嫁,到人家谁看得起她!”
马氏心中这个担忧女儿受磋磨的动机不过一闪,就抛去一边了。摸索着顺势往下说道:“大伯既然体贴芬儿,那芬儿的嫁妆上,也要指着大伯多帮衬帮衬了,我们不比大伯,养着三个孩子,又没个可靠进项,可吃力着呢。”
这个梦马氏何尝没有做过,但现在从张老太太嘴里说出来,倒是讽刺得没了边,把马氏气得直喘气。
“为着芬儿的婚事罢。”拿回了说话的主动权,张推官重新安然下来,淡淡道,“虽说芬儿做过胡涂事,毕竟是我的侄女,她的毕生,我不成听凭,赶着也让人探听了一下高家。”
传闻家声峻厉,马氏就踌躇了一下,她是没机遇晤识过像样人家的端方,但想一想也晓得,媳妇在内宅,压在顶上最大的一座山就是婆婆,摊上恶婆婆想难堪媳妇,那不管是朱门的贵夫人,还是乡间的老太太,总能把媳妇整治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