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低呼一声:“她跳的不是极难的夜烟舞吗?听闻当年候王在西北痴爱的那女子,最是会这舞!”

仿佛俯视嘲笑着她们这些只想求生的蝼蚁,怎配触及皇城的高贵?

轻巧一句话,便送了女子一条命。

叶栀身上的腐臭气味劈面而来,叶鸢鸢毫不在乎地用手抚上叶栀青红色面庞。

叶鸢鸢修罗般的双眼,死死瞪着那座宫城发誓:“蚍蜉撼大树,我叶鸢鸢此生,必然要为姐姐报仇!我要让统统害死她的人,都获得奖惩!哪怕堕入天国,也在所不吝!”

“呸!”

天子大喜,令五千风雷军精锐驻扎于京国京都外听赏。

暮色阑珊之时,诸位大臣府邸当中的夫人,都带着自家女儿或者mm,来到了辰王府中。

——

纤纤细腰不堪一握,却工致如翩然胡蝶,在台上扭转。

乱葬岗中,秃鹫回旋在新奇的尸身上叼啄血肉。

忽而一个与这乱葬岗的沉寂和绝望毫不相干的泠泠女声,由远及近。

她不顾统统地扑在叶栀的尸首上,失声痛哭:“姐姐,你不是承诺过我吗?再过两年就求皇后放你出宫,我们姐妹就能团聚!姐姐,我只要你一个亲人了,你怎能留我一人在这世上受难啊?”

天明之时,外间大雨骤停。

他转头问坐在墙角回味着方才的“欢愉”的火伴:“看她的模样,怕不是要死了吧?宫里头会不会见怪我们?”

叶鸢鸢扑上前,拔解缆间长簪,赶走那些贪婪的秃鹫。

他手执酒杯,眼神盯着火线的乐台一动不动。

火伴撇嘴,涓滴不将女子放在心上:“宫里怎会为了一个罪奴,见怪刚杀敌建功的我们?可惜了如许好的身子,我还觉得我们还能好好享用几天呢。不成了就丢去乱葬岗,别留在军中华侈我们的吃食了。”

似连身边秃鹫都惊骇叶鸢鸢身上凌厉的气势,呱叫一声,一哄而散。

叶鸢鸢肥大身躯,扛起破败不堪的叶栀,顺着那一起血污,缓缓走向远方。

更有人不屑:“呸!甚么下九流的贱胚子,寒冬腊月里就穿了一身纱衣跳舞,也配勾引辰王殿下?你们可别以讹传讹,辰王当年在西北若真有痴爱的女子,为何不带入京中,叫皇上做主赐婚?”

可外头轮值的兵士们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反而更加大声嬉笑:“你们可悠着点儿,别把人给弄死了!等下值以后,我们几个也想尝鲜呢!”

却因烽火和叛变,徒留她与姐姐二人活着间挣扎求活。

“姐姐!姐姐!”

乐台上,是叶鸢鸢。

启元十四年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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