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认不出来了：穿戴一袭不称身的旗袍，披头披发，不施脂粉，狼狈不堪的女人，他感觉有点熟谙。特别是她的神态，严峻时微抿着唇，眼睛里噙满了苛求。
没有矜持，阿蕙端起饭吃了起来，那副官又问：“您穿几号的鞋？”
等会儿廖士尧来了，她就大声喊他，不管旁人如何看。
两人下了楼。
她喊第二声的时候，快步走过来的廖士尧俄然脚步一顿，莫名转头。
他顿了顿，脚步快速又往前，没有理睬赵嘉蕙。
而本来很多投在阿蕙身上的目光，也纷繁跟着廖士尧转移了。
“小声点，别叫内里听到。”另一个女佣道。
廖士尧让她等会儿去前面坐席，她总不能穿戴不称身的旗袍，也不好穿布鞋，以是送来的衣裳鞋袜，阿蕙内心挺感激的。
阿蕙也捡过旁人丢弃的旧报纸看。可惜，通信不发财的民国初年，除了最开端有报导“赵嘉蕙杀人叛逃”，以后，就再也没有动静。
远远的，看到门口的丹墀高台上，站着杭州府处所的商界、官场名流，都是衣冠楚楚，等候着廖士尧。
廖第宅官邸门口，十几位名流下了台阶，往前迎去。
阿蕙道：“多谢了。”
她吃了一块糕点以后，就没有再吃了。
阿蕙的胃都搅在一起的疼，她真的太饿了。
阿蕙道：“你们下去吧。”
大抵等了半个钟头，远处鞭炮阵阵，响彻天涯。
她拿了糕点吃。
廖士尧和门口驱逐的名流一一握手酬酢，已经进了大门。
狼狈似个哀鸿，她走在街上，没人会转头打量她。
有人说过，她胖一点更加标致，只是想不起到底是谁说的。
她把碗筷随便收了收，装在食盒中，换上了副官送来的衣裳。
那仆人见副官一身戎服，不敢怠慢，忙引了他和阿蕙去了客房，又喊了两个女佣奉侍阿蕙。
廖士尧顺着清楚的声音，看到了人群里的女子。
记者的镁光灯一时候闪烁起来，有些刺目。
周薇公然把曲爱雯的死，嫁祸给了阿蕙。
只是，这位副官带着阿蕙转了半天，然后…….
她跟着副官，去了前面的宴会大厅。
阿蕙穿戴布鞋，连日的驰驱，让她皮肤泛黄；固然身上一件上等丝绸旗袍，本来很称身的，现在穿戴却宽松了很多，像是捡来的衣裳。
衣裳也挤皱了。
方才送阿蕙过来的副官，又仓促走了过来，手里提了个大食盒。
本来廖士尧还没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