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旭东挠头:“宁先生,你别客气,叫我旭东就好了。”顿了顿,他说:“我是个拍照师,就是拍照片的,谈不上甚么高就。”
阿烟……
如果他没有听错,这个小丫头刚才喊林烟……妈妈?
阿谁没法忽视的存在,阿谁光阴留给林烟最大的陈迹,这会儿奶声奶气地开口了,“妈妈……”带着一点略微奇特的口音。
林烟微微一怔,冲他笑了笑,又道了一声感谢。
林荫道上这个抱小孩的盘发妇人,竟然是林烟,竟然是他思念了四年的林烟……
“都拍甚么呢?”宁则远又彬彬有礼地问。
就仿佛是……这四年他一向活在无边天国里,活在那段好笑的畴昔,而她早逃出世天,忘了他,忘了他们共同具有的曾经……
这一刹时,他感觉本身像个可悲又无耻的偷窥狂。
林烟却只是笑,又低头对怀里猎奇的女孩说:“珍珠,这是宁叔叔。”声音悄悄的,好像穿越树梢间的风,和顺的不成思议。
他底子不敢再看林烟,她却恰好一向浅笑正视着她,宁则远沉默,只能低低垂下视线,假装去看阿谁孩子,面色怔忪又凝重。
宁则远的视野随之光亮正大的落在林烟臂弯里——
他们坐好,宁则远并没有立即分开,而是俯下身对林烟说:“我车里没有儿童座椅,林烟,你也扣一下安然带。”
宁则远眸色一暗,他不看林烟,只是问佟旭东:“佟先生,你们回郊区?”斯文又儒雅。如果说四年的工夫在他身上留下些甚么,那大抵就是一份年过三十的儒雅,比本来仿佛更加彬彬有礼,也更加冷酷与疏离。
带小孩子出来,总有一大包东西,佟旭东低头翻找,却一团乱。
只见一个小小的女孩梳着娃娃头,瞪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一动不动望着他,尽是猎奇。
宁则远穿戴挺括的衬衫和西裤,身形苗条的像一株风中沙沙作响的翠竹,可他们三口却穿戴休闲的t恤、短裤和……
宁则远心头一跳,又禁止不住地望向后视镜里。后座的林烟只是垂眸,悄悄望着怀里的女儿,是置身于事外的淡然。
就像是荒凉的戈壁上,终究有了一丝绿意,就像是无边黑暗中,终究有了一束亮光,他如何舍得罢休?
可林烟没有动,她只是用手接住别的滴下来的。
视野里,这个叫珍珠的小丫头咧着嘴甜甜冲他笑。她笑起来,暴露几颗小奶牙,眼睛笑得直接眯成一道新月儿,小脸肉呼呼的挤成两团,像软软的小包子。快速,小丫头视野一转,像是发明了更好玩的东西,她冲宁则远前面大声喊道:“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