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中不假思考,张口便道:“求千岁爷别让我和这大恶人死在一起!”他转头指着卢渊,双眉竖起,眼睛圆瞪,气怒已极的模样。
温白陆走下步辇后,便在堂前落座,随即,几名流兵架着一人上前,狠狠按跪在地上。
温白陆闻言,竟不怒反笑,旋着拇指上镶嵌明珠的翡翠扳指,仿佛自言自语道:“是啊,我还和你绕这些弯子做甚么?”
刀锋转眼即到面前,但是温白陆仍旧一动不动,只顾把玩敬爱的扳指。他微垂下眼,嘴边勾起一抹刻毒的耻笑。
想了一想,尚感觉不稳妥,又从地上沾了很多灰,胡乱抹在脸上。
温白陆瞥了他一眼,皱眉道:“王府上竟另有这般丑的主子,每天把他放在面前,不感觉恶心吗?”却举袖掩面,笑了起来。
他的手掌沾满鲜血,瞬息染在温白陆衣上。
温白陆俄然扬起手,毫无前兆地掴了卢渊一记巴掌。
此前,卢渊一向毫无声气地倒着,此时才抬了抬眼,看向徐中。
徐中间头的惶恐已渐退去,不由得火气直窜,想道,豪杰不吃面前亏,先保住了小命,晚些再和你算这笔帐。
卢渊本就站立不稳,立即踉踉跄跄向后撞去,却不经意撞到一团软物,并没有料想中的疼痛。
与此同时,温白陆正拿眼打量着他。
“卢渊,你晓得我为何不杀你?”温白陆伸手扣着他的下巴,将他拉向本身,“常言道父债子偿,你既然是他的儿子,那就活着,好好地替他还债吧。”
他抬眼望向温白陆,嘲笑道:“欲加上罪,何患无辞。这里都是你的亲信了,你还装模作样甚么?”
两名流兵持刀,从背后劈中了那人,其他兵士一拥而上,将其乱刀砍死。
此言一出,世人皆尽轰笑。
寺人与婢女们濒死的嘶喊如同尖刀,顺着毛孔直钻进心底里,扎得他如坐针毡。
众侍卫一惊以后,皆持刀上前,呵叱道:“是谁!”
徐中看他神采有异,想起侍卫先前和他提过这段仇怨,莫非此中另有隐情?
卢渊使力挣了几挣,却没法摆脱众侍卫的监禁。
刚做完这些,门前便传来一阵鼓噪,有人一拥入殿,从脚步声听来,人数并很多。
卢渊只是抿住嘴唇,一个字也不说。但他如许的反应,已形同默许。
任凭武功再高的人,只要给人穿了琵琶骨,别说是工夫,就连力量也使不出多少了。
徐中立即道:“不共戴天的仇!”
温白陆这时已然看清,帷幔后跌出的不过是个衣衫褴褛的主子,想来是条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