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她半晌开口，客客气气的，就像灵越是她的上宾，“仆人到了，请你前去相见。”
“你娘……还活着，她名叫宋天歌。”
她松了一口气，仓猝翻开帘帐，一下子怔住了。
“你……到底是谁？找我做甚么？”
灵越闻言，缓缓从暖椅中站起，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袖中的匕首。
现在，这乌黑成球的柳絮飘飞着，落在她的心头，荒凉而虚无。
“姑姑……这……这是真的吗？我娘叫甚么？她现在是否还活着，她在那里……”灵越抓住了女子的手，积存多年的疑问抛洒而出。
“天歌在几年前失落了……我一向刺探她的下落，却毫无消息。”
灵越的恨意如甜睡在泥土中的草籽，一声春雷，便悄悄抽芽，滋长，终究兴旺而起，伸展成荒漠。
“女人，路途悠远，何必喧华不休？还是省省力量吧！”那女子淡淡地说，她和其他三个女子一起坐进马车，沉默不语。灵越或叫或骂或是挣扎，她置若罔闻。
“你觉得是谁？”那人轻笑一声，黑纱蒙面，仅仅暴露一双流转的美目，辨不出春秋和脸孔，灵越却放下心来，她已能鉴定面前的女子并非是那雄雌莫辨令她胆战心惊的少年。
“你公然是我要找的人”。一个声音悠悠响起，那道清丽的身影刹时落在灵越的身前。
父亲曾称伸谢道韫的才情，说雪花六瓣如花，随风飘舞，纷繁扬扬，无边无边，恰是“柳絮因风起。”
身上的彝人服饰不知所踪，她仅着一件中衣中裤窝在锦被当中。往头上一摸，幸亏两支珠钗都在。
“这是哪儿？我的衣服呢？”
“她在那里？你带我去见她……”
“嗯，我不但熟谙你娘，还与她情同姐妹。论理，你当叫我一声姑姑。”
那女子笑意更浓，“不但模样像，这性子倒也是像足了……”
她心中沉闷，皱起眉头，冷冷道，“女人请我来，有话便说罢，如许云山雾罩，叫人摸不着脑筋。”
奇特的是，那少年却一向未曾来见她。
灵越翻开被子，惊奇地走下床，顿觉寒气逼人。她扫视四周，画着春夏秋冬四景的描金屏风后，似挂着一套厚厚的桃花袄裙，她几步跑畴昔，从速穿上，谁猜想浓纤合度，无一处不当帖，的确是为本身定身定做的普通。
“为甚么？”灵越冲动地问。
“女人，你的衣服脏了，香草替你换下来，已经洗净了在院中晾晒。柜子里另有几套换洗的衣服，随女人遴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