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庄妙融，如同看着多年前的本身，不知不觉眼里尽是和顺和顾恤。
“灵越女人。”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四个字顿挫顿挫，落在耳中，好像诗吟，动听动听，“醉白云入口甜美，看似绵柔，后劲却很浓烈，不成贪酒。”
“月是故里圆，即使是同一个玉轮，我也感觉青州之月更大更美。”她顿觉欣然，悄悄摇脱手中的琉璃盏，杯中的明月顿时被搅碎，碎光闪动。
庄公子换了一身乌黑色的便服，青丝如墨如瀑，当风而立，广大的袍袖在风中猎猎作响，飘然若仙。
“一时粗心了……”他淡然浅笑，酒入愁肠，并未化作相思泪，仅在白玉普通的脸上，显出浅浅的酡红。
“实在自从我记事以来，母亲对我便是这么阴晴不定。”他蹙起眉尖，只感觉头如针扎，只能忆起儿时的些许片段，“她常常如此，上一刻，对我慈爱非常，下一刻却冷如生人。”
回到胧月居，路小山住的配房仍然灯光点点。
泛着月光的醉白云，公然入口生香，醉民气神。
“你们已然十年未见，她刚一见到你还是很冲动的。旁观者清，那一顷刻看得出夫人是至心机念你，心疼你。为何……为何……？”她俄然找不出词来描述，或许用冷酷至极？
称心二话不说将路小山扛起，刹时消逝得无影无踪。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干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类似。”她低声吟诵，长长的睫毛之上似凝着月光，“我小时候最喜好此诗，以为意境之美，横绝全唐，现在读来，发明此诗实则苦楚非常。”
“是，路大蜜斯！统统你说了算。”
路小山已然半醉了，斜倚在雕栏上，以筷击节，悠然唱道：“人生对劲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灵越站在游廊下，如有所思。廊前挂着的数盏灯笼不甚敞亮，在夜风中摇摇摆晃，树影落下来，映在乌黑的墙壁上，仿佛天然的水墨画。
“现在十年畴昔，你已是江湖闻名的玄机公子，已然实现少年时的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