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打更的小金子说，明天早晨半夜时分他路过丽华苑，听到内里仿佛有人在感喟，又仿佛有人在哭，呜哭泣咽的，忽的一阵大风，本来封着的大门竟被吹得吱吱呀呀有地响，吓得他和老刘屁滚尿流，死命地跑……”果儿的声音颤抖起来。
“桂姨娘不是有身孕了吗？”
“传闻，夫人认定柳姨娘是个不祥人，丽华苑的丫头们都被发卖了，夫人说，看着就倒霉！”果儿悄悄感喟一声，“那边面好几个姐妹都是昔日里一起谈笑玩闹过的，现在一个个不晓得流落到那里去了！”
这些大户人家的院子格式大同小异，她不作逗留，径直转到堂后，穿过迤逦的长廊，毫不吃力找到柳星儿的阁房，将蜡烛放在打扮台。柳星儿的打扮台无疑用的是上好的花梨木，立着一面光滑的菱花镜，映出闪动的烛火。镜旁摆着一个打扮盒，足有三层，花腔繁复，外型精彩，精雕细刻。灵越翻开看看，第一层盒子里装的是一套珍珠头面，第二层是一套碧莹莹的翡翠头面，第三层是一套黄金头面。并没有她要找的东西。她渐渐关上了打扮盒。
“小时听隔壁的老婆婆说过，说怀着身孕的女人身后会变成鬼母呢……”珍珠哆颤抖嗦地说，“说不定柳姨娘现在就变成了鬼母，流连在丽华苑当中……”
看来线索又断了呢！
他翻开了锦盒，痴痴地看着。不晓得按了那里的构造，一个暗格露了出来，他伸手出来，抽出一方锦帕。灵越伸长了脖子，模糊瞥见上面写满了字。
“的确很奇特。有谁晓得你有这个证据呢？”
他停了半响，徐行走了出去。
“她已经走了！”
蜡烛终究燃烧了，蒙蒙的月光透过轩窗，一缕青烟袅袅缭绕。
珍珠沉默了半晌，道：“那柳姨娘真是个薄命人，进了府几个月，不声不响的，想不到也如此招夫人嫉恨……我一想起她身上另有未出世的孩子，这内心就难受得甚么似的……”
未几时，到了一处翠绿的院落，恰是柳星儿居住的丽华苑。大门的封条不知被谁撕了，灵越推了推大门，想不到大门没有落锁，收回一声降落的吱呀声，在黑洞洞的院子里分外清脆。灵越悄悄掩上门，渐渐走了出来。
灵越感受越来越靠近本相，只差一点点，那一点点到底是甚么？
“珊儿在哪儿？”
她按捺住狂跳的心，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他。
灵越对春之微微一笑，拱手道： “多谢姐姐。”不待她说话忙回身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