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中仍然没有神采,但是脸上的神采却不似先前那般板滞,多了些温和的意味。
男人像是想起了甚么,肥大的脑袋朝下微微一缩,弓起的脊背伏得更低了,雪沙从他光滑的脊背滑落下来,一节一节的椎骨看起来非常清楚。
内里风冷。躲在雪里会更和缓一些。
在朝向和容镇的方向,一块悬空三四丈的庞大横岩之上,此时堆立着另一块半人高的石块,像是厥后又从山顶上滚落下来的,恰好坠在横岩的尖端近边沿处,小小的缩成一团,也和别的石头普通半身覆雪。
有暗淡的绿光在他额间闪动,几个小小的咒字一亮而没。一些乌黑的线条像蛇普通从他发间游动出来,敏捷伸展过甚面,颈项,爬上脊背和肩头,然后隐入皮肤中。
哀恸降落的长音时断时续响了好一会,垂垂止歇。在这如同尖匕一样的横巉上,锋利的风啸重又成为独一的声响。雪幕仍然高低冲荡,乱发四周飞扬。一人一蜥寂静相对着,又过了小半晌工夫,山腰的林涛之声弱减一些了,那男人渐渐的挪动食指,拨动雪粒,谨慎翼翼又将蜥蜴的小脑袋掩覆起来。
“山”。
男人俄然长身而起,撮唇收回尖啸,声音如狂如怒,凄厉之极。他重重的向前踏进一步,恰好跺在蜥蜴藏身的位置,然后猛的踊身跃下岩石,六七丈高的悬高,一个急坠便直接落地,毫不缓冲,然后身影起落,只几个腾跃便消逝在树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