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齐言也终究卸下浑身重担,闭上眼,直挺挺的倒下去。

吴牧不疑有他。

他语里有后怕,也有光荣,“陆女人,南江城的百姓有救了。”

沈清棠出声制止他,“你如果吐了出来,我的血就白流了。”

他没法答复。

江言同内心焦心,面上还是沉稳,拱手对太医道:“还请大人早些诊断,研制出医治疫病的方剂。下官在这里,代表南江城的百姓,拜谢大人。”

造反,这罪名可就大了。祸连三族,罪及亲朋。

太医到了,南江城的数万百姓便有救了。

他的确不能倒。

她几次进宫,想是当真叫他见过也未可知。

江言齐得知这动静,不甚欣喜,当即去找沈清棠。

“我在这里。”

“但她一人之血实不能救南江数万百姓之众。”

江齐言抬目望去,满眼里都是百姓愤然刺目标脸。

他喝的,是别的一小我活下去的朝气。

只要个别胆小包天的敢在人群里愤然诘责,“非是我等胆小妄为,只是府衙从始至终也未将我们百姓的命放在眼里。府衙清楚有药,却一日只限十份。试问大人,南江城里每日有多少人在死去?”

他染了疫病,平凡人不敢近身。

连日里他未曾合眼,满心都扑在南江城的案牍之上,现在却叫这一声声震民气神的诘责晃了眼。

恰是久雪初晴日,窗台前的女人听得这一声唤,回过身来,就叫难掩欢乐的江言齐一把抱住。

沈清棠声音悄悄,说出的话倒是一语破的。

那人又问,“大人丁口声声说我们妖言惑众,说并没有那所谓的仙子。那能治疫病的十份汤药是从何得来?又为何每日只要十份?”

不消半晌,西厢便重归昔日沉寂。

“大人是知县,南江城百姓都倚仗着你。你如果倒了下去,百姓就没有但愿了,又何谈活命?”

江齐言模糊记得先前的景象,那碗带着血腥气的汤药,不由问她。“你将那药给我喝了?”

沈清棠得了江言齐的命过来见吴牧。

他身形摇摆,几乎从台阶上栽倒下去,幸亏叫人从身后扶住。

胆怯从心头爬起,垂垂满盈满身。

沈清棠排闼出去,她又换回了女子打扮,一身青衣素裙,难掩她色彩清丽,只神采因失血过量甚是惨白,平增了几分病若扶风之姿。

沈清棠强装平静,摇点头,“或是人有相像罢。民女从未去过上京,想是没有阿谁福分能见过大人。”

他声音里也带着凌厉的威压,叫民气生胆怯,“你们聚众擅闯府衙,是想作何?公开造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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