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琮之勾着唇角,冷冷嗤笑,“一支金钗就哄得你替她卖力……”
裴琮之揉着紧蹙的眉头,闭上眼,“我记得,前次在西院她让你替她,这也好吗?”
先有蒹葭被她策反,后有白露为她卖力,另有江婉,裴老夫人,这满府里的人,无不被她操纵上了。
白露谨慎翼翼看他的神采,提着心轻声答复,“女人是个好人。”
这便是怕到了骨子里,贰心知肚明,又问“你怕她吗?”
白露身上还穿戴那套嫁衣,那上头的金线凤凰是沈清棠一针一针亲身绣的,紧密繁复,栩栩如生。
在拉拢民气这方面,她的确谙练且得心应手。
只是白日里鼓乐喧天的开门迎亲,夜里来宾皆散,本该热烈的洞房里却阖然无声。
她也不知是在安抚采薇,还是安抚本身,“既然出来了,就没有被抓归去的事理。”
说到最后,唉声感喟,不无可惜。
又问到哪儿去,就说是去青州寻亲的。
沈清棠内心此时也是乱的很,只感觉脑袋内里一团浆糊似的,理不出眉目来。
“那也得找。”
在上都城里假装沈清棠和裴琮之结婚的是白露。
“是吗?多谢大娘指引。”
沈清棠听着,内心实在翻江倒海,她强装平静,又对李大抬手一揖,“多谢李大哥解惑。”
恨意肆无顾忌的疯长,又寂寂然消褪下去。再展开眼,眸底悄悄覆上一层寒霜。
“为甚么?”
娘欸!长得这般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得迷死多少小女人去。
白露不敢瞒,诚恳答复,“过后女人赏了我一支金钗。”
他们热忱好客,她也极有兴趣接话应对。
“收着收着。”大娘满眼是笑,“相见便是有缘。不过两个烤饼罢了,送你和小妹吃。”
“你怕我?”他问白露。
沈清棠在去南江州的路上。
挑货卖的贩郎,临时歇脚茶坊的老板,乃至是卖干粮烤饼的大娘。
她又惊骇,“是不是至公子还想着要把我们抓归去?”
裴琮之面色冷凝,粉饰不住的断交狠戾,“翻天覆地,也得给我找出来!”
沈清棠摸了摸她的头,“傻阿月,那是说给旁人听的。”
唬得大娘一愣一愣的,又反过来欣喜她,“生得像女娘也没甚么不好,申明你都雅呀!你瞅这皮白肉嫩的,比那五大三粗的男人不知奇怪到那里去了。”
大娘还在说话,“你们要去青州呀,得走水路。临川郡有船泊船埠,坐上船,三五日便可直到青州了。”
莫说衔雪院,阖府里也没有人道她一句不是。
大梦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