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内心明镜儿似的。
他语气何曾如此陌生过,昭和的一颗芳心都几近要叫他揉碎了,伤得千疮百孔,颤抖着声问他,“你当真要娶她为妻?”
主子们传情的帕子信笺,都经两人通报。你来我往的长了,两人也暗自互生了些情素。
“甜水巷?!”
她接着阴阳怪气,“但是我如何传闻有人在甜水巷四周瞧见了你,还说连你身边的两个丫环也在那边。”
燕城回过身来,“宫里的风言风语我也有所耳闻,畴前只当打趣,未曾放在心上过。不想竟叫故意之人借此肇事,挑衅是非,这是我的不是。”
“哦?”沈清棠有些诧异,“不知是女人的哪位叔伯兄弟瞧见了?”
也有贵女与昭和公主是一处的,用心站出来指证,“甚么栽赃妄言?我府里的人瞧得真真的,那从甜水巷被救出来的人就是你。”
裴子萋是知内幕的,焦心不已,暗里悄悄扯沈清棠衣袖。
她再忍不住,扬声唤他,“燕城!”
她笑盈盈上前去,眼里却似藏了刀,“沈女人来了,传闻沈女人前些日子去香山上叫人掳了去,可无恙吧?”
贵女们皆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眼看三月就是两人的婚期,昭和如何能忍。
甜水巷是甚么处所?
那姚家女人如何见过他这副模样,当即胆怯上了,说话也磕磕绊绊,“我……光阴太长了……我忘了……”
满场鸦默雀静,阒然无声。
她却眉眼不动,万分沉着,“清棠不知殿下是从哪处听来的话?想来不过是故意之人的栽赃妄言。清棠当日是被燕城世子亲身在香山山脚下寻到的,此事世人皆知,如何是假?”
他抬眸看昭和,那眼底生冷,如看陌路,“我现在已定了婚事,想必昭和公主不久也要觅得佳婿。这些传言,今后还是断了才是!”
想来那人就混在这群贵女当中。
昭和看着,心如死灰,面色沉寂。
又微微一笑道:“想是一时喝醉了酒看花了眼也未可知。”
她只等着承平侯府里女人失了明净他杀的动静传出来。
这话一出,很多贵女的神采都变了,看过来的眼神未免带着嫌弃与鄙夷。
便是有,也绝无能够见过沈清棠,她那日从甜水巷出来讳饰得严实,在场的人也都叫燕城封了口。
他赶紧高低打量她,又细细瞧她神采,恐怕遗漏她身上哪处不对。
此事还能传出,只能是始作俑者用心所为。
他再不断留,护着沈清棠径直分开,裴子萋也紧紧跟在背面,脚步仓促。
“没有。”沈清棠眉眼弯弯看着他,柔声细语,“燕城哥哥放心,我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