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他道。
那小童见他面色驯良,当即跪地祈求,“大人,我已经好几日没吃过东西了,您如果有吃的,还请赏我们一些吧!”
瞧见了江齐言的马车,天然双眼冒光,追逐上来。到了跟前,却又顾忌他身边持刀的衙役,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但江齐言左等右等,那一纸公文如同滴水入海,渺无消息。
喝过交杯酒,大红帘帐缓缓落下。
江齐言撩开车帘,招此中一人上前来问,“你们是从那边来的?”
他头一次想起裴琮之与他说的那些话——国之不国,并非天灾,乃是天灾,江大人要弃天下百姓于不顾吗?
五岁的小孩不知事,倒是饿得不成人形,路上又染了风寒,现在躺在安济坊里,命悬一线。
沿河城,便是紧跟着紫荆关失守的城池。
她在他怀里,缓缓闭上眼。
越往前走,流民越多,也越是能见惨状。
裴琮之轻揽她进怀。
天下安定,百姓不必再受颠沛流浪的流亡之苦。
他于本身的皇位和天下百姓间,挑选了前者。
八月初九,纳采,祈福,求嗣,宜嫁娶。
月上柳梢头,郎君终究来了。
执红绸,拜六合,送入洞房。
江齐言此行所带干粮并未几,全送出去也如杯水车薪,不消半晌便叫流民一抢而空。
那是个八九岁大的小童,胆怯不敢看得眼,低头回他的话,“我们是沿河城过来的。”
——可襁褓里的婴孩早已死了。
受连累的不止南江城,陵川城也遭流民沦亡,安济坊里到处是因饥饿病痛残虐的病患。
红绡帐暖,云雨融会。
现下恰是八月,桂花香,夜雨做成秋。
她蕉萃衰弱极了,没有冲突,乖顺地将头靠进他怀里,寻求一丝安抚。
他温声安抚,“别难过,存亡自有天命,极力了便好。”
她也在悄悄看裴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