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了薄被起榻,披了件外衫倚去窗边的檀木矮榻上看落雨。
她一眼瞧见了里头的沈清棠,声音雀跃,满脸喜气,“mm快些跟我去前院,大哥哥远行返来了!”
沈清棠被那话中意味烫到,刹时惊醒。
“是我的忽视,四mm莫恼。”
沈清棠手捻着娟帕,抬眸殷切看他,“之前永州来信说哥哥遇袭,不知所踪,可把我们都给吓坏了。哥哥可受伤了吗?”
采薇闻声声响笑吟吟打帘出去,却在看到她面色时愣了一愣,“女人又做恶梦了吗?”
厥后陵川城里起了瘟疫,她父母双亡,孤苦无依。
“mm,mm……”
她点头,不肯就罢。
沈清棠紧抿着唇,绞紧了手里的帕子,几要喘不过气。
采薇也知她性子,没有再劝。
采薇阖上窗,回身材贴道:“女人自打上月和老夫人另有四女人去寺庙祈福返来便经常梦魇,不得安睡。总这么下去可如何行?不如我去报了老夫人,寻个大夫来给女人瞧瞧吧?”
神情恍忽,“如何了?”
雨打芭蕉,纷杂冗乱声从窗缝中泄出去,愈发叫人滋扰不安。
沈清棠跟着裴子萋提裙走上前,同平常一样,扬声甜甜唤他,“琮之哥哥”。
沈清棠不肯滋扰旁人。
这个时节的天凉得紧,菱花窗里排泄去的冷风一吹,那些不为外人道的旖旎便消了大半。
正堂里立着位郎君,人如濯濯春月柳,青山玉骨的好模样。
沈清棠摇点头,“没事。”
雨愈发大了,打得廊檐顶上噼啪作响。有人冒雨沿着游廊仓促赶来,撩帘出去,“mm!”
“女人可算是醒了,昨夜落了一夜的雨,我还当女人睡不平稳。”
沈清棠待他自是比旁人更殷勤经心些。
一大片轻浮都雅的肩头透露在外,如玉通透,裹挟而来的凉意惊得她眼睫微微颤栗。
两人哥哥长mm短,格外热络靠近。
如一条深潭游走的蟒,嘶嘶吐着信舌,迟缓得回旋而上,冰冷,强势,将她一点一点吞噬殆尽。
“是你如何了?”裴子萋担忧看她生白的神采,“mm你没事吧?神采如何这么白,是不是那里不舒畅?”
她也的确倒了下去。
幸亏郎君从中间稳稳扶住她,“mm但是头晕?”
她竭力挤出一个笑来,“许是昨夜刮风着了凉,今凌晨起便感觉有些头疼,没甚么大碍,一会儿我归去歇歇便好了,姐姐不必担忧。”
恍忽入梦,他紧握住她的赤足不放,腔调涣散又浮滑。
清楚和梦境里一样的声音,腔调却极是和顺可亲,“我送mm回衔雪院,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