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董重,与西凉诸将,并非一丘之貉。西凉诸将,假大将军之名,实为兵谏天子,禅位与史侯。只因董侯乃贼臣所立,来路不正,大位不稳。不敷以续鼎祚,延社稷。
王斌慨叹:“如文若所见,悲喜自知,苦乐参半。”
闻声回身。清秀通雅,君子之风。
宾主落座,先满饮此杯。
袁绍取合肥侯敕令示之。辩称,君命难违。
一言蔽之。卑劣之至,丑恶之极。
蒋干不敢怠慢。逐条摆设,照实上报。且看蓟王如何决计。
排闼视之。房内一人,正负手而立。
王斌落杯相问:“文若,所为何来?”
回看鞠城兵乱,南阳大水。再观本日之恶犬相争,叔侄二人,不分伯仲。
不料荀彧振聋发聩:“明公欲奉天子,诏讨不臣。”
功亏一篑,董重心中挫败,可想而知。
“豫州主簿荀彧,拜见少府。”
荀彧初举孝廉,任守宫令。后弃官归乡,投入曹操麾下。二人乃是旧识。
“明公毋需多虑。”荀彧一语带过:“稳守上林,以观时势。卑贱,自有计算。”
“然也。”
“请退席一叙。”
大汉耿烈之风,雄浑之气,明示万里,否极泰来。岂容尔等鼠辈,蝇营狗苟,狗苟蝇营。
不等六百里送至北宫瑞麟阁。洛阳朝野,已群情纷繁。
难怪。桓灵以来,心有洁癖之处士,甘愿远遁山林,空老林泉,亦不肯净化,此生明净之身。
西郭大将军府,霞楼。
东郭马市,胡姬酒坊。
叔侄之争,背后多端算计,诡计狡计。若非蓟王及时脱手,解三家之兵。不管孰胜孰负,恐再难明白于天下。
看似荒唐,一派胡言。然细思极恐。若非史侯继位,封赏有功,大赦天下。西凉诸将,如何幸免。猜想,事成以后,必为董重所弃。大将军行卸磨杀驴。既得偿所愿,又除后患。可谓一石二鸟。
“大将军切莫沮丧。”便有幕僚劝道:“蓟王既为‘三家解兵’。必不会公允,有失公允。”
“一别多年,少府无恙否?”荀彧笑道。
更何况,二宫太皇便在蓟王宫中。且董重素与蓟王交厚。猜想,必不会殛毙。
不料情急失语。幕僚灵机一动:“大将军、‘三赟臣’、并关东群雄,此三家也。”
幕僚谨慎答曰:“诸事未明,静观其变。”
斯须,这才正色相问:“曹兖州,不过一州之地,数万兵丁。然洛阳周遭,陈兵二十万余。敢问文若,如何奉天子。又如何,讨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