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北寺狱。封谞这便与左丰别过,自行返回永乐宫不提。
左丰亦不相逼。待哭罢,张让便将前后诸情,和盘托出。
童谚前半句,以“城上乌鸦动摇尾巴”之比兴伎俩为始,预言桓帝即位后蛮夷背叛,表示时势崩坏。后句“车班班,入河间”,预示桓帝即将驾崩,朝中又派大队车舆、人马,往河间国迎立桓帝从侄刘宏入京,是为汉灵帝。灵帝即位后,与母永乐董太后卖官鬻爵,因而这位来自河间的斑斓女子,整天忙于数钱,仿佛住进了款项盖成的宫殿。故后半句又以“石上舂黄粱米”作比兴,讽永乐太后虽攒铜无数,却非常鄙吝,三餐只食黄粱米。并指出灵帝朝纲废弛,天下朴重之士皆欲伐鼓鸣冤,却被朝廷鹰犬怒止。
心念一动,便忆起桓帝年间,都城一首广为传播的童谚:“城上乌,尾毕逋;公为吏,子为徒;一徒死,百乘车。车班班,入河间;河间姹女工数钱,以钱为室金为堂。石上慊慊舂黄粱,梁下有悬鼓,我欲击之丞卿怒”。
“我等开罪?”钩盾令宋典,脱口而出。
听张让道尽奥妙。左丰这便起家:“诸大人且放心。只需得偿所愿,满门家小,繁华繁华,享之不尽。”
“有劳少令。”监内众宦,堕泪下拜。
赵忠却道:“不瞒封常侍,我等之以是苟活于世,便是想凭《子钱集簿》翻身。今若交出,如何保满门长幼,一世繁华。”
列侯封君,急于领兵平乱,因而纷繁以十倍利,从毋盐氏处,共借得一千万钱。巨债压身,如何能不昂扬。仅三个月,便荡平七国之乱。列侯封君纷繁还款,毋盐氏是以富埒关中。一千万钱,三个月完成小目标,赚它一个亿。
“少令出面,老奴等,如何能不坚信。”张让伏地答曰:“事关严峻,少令且附耳。”
前汉时,长安子钱家毋盐氏(无盐氏),趁吴楚七国兵起,放债取息,成为关中巨富。
特别对风险和赢利的认知,几近与后代银里手别无二致。即:风险与收益成反比。
“人死债灭。”张让已觉悟:“只需杀了我等,抄出《子钱集簿》,先帝散出去的无数铜钱,便再无去处。洛阳子钱家,赢利何止百倍!”
封谞支起耳朵,断断续续,只听得:鸡鸣堂、城上金乌、河间姹女,诸如此类。
唯毋盐氏,审时度势。觉得大汉立朝已过五十载,初期虽也产生过异姓王兵变,但很快便被荡平。加上秦末汉初,战乱不休,民气机定,兵变不得民气。故此次同姓王之乱,亦必败无疑。理应抓住千载难逢之机,大赚一笔。然大要上却假装和其他子钱家一样,对战役远景很不悲观,一再向举债者言明:战役何时结束尚难预感,风险没法节制。除非肯出高利,不然毫不归还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