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王含笑不语。
“妾等,未可知也。”公孙皇后,柔声答曰。
一日一赛,游刃不足。车来车往,朝出暮返。十里一亭,人马传食。沿途地下管网,皆行雨污分流。邮驿置舍,服从一应俱全,还建有连瓮化粪池,设专人汇集沿途遗粪。肥水直输路旁水沟,用于灌溉农田。城内城外,水网通连。滋养千里稻田。窥一斑而知全豹。千里蓟国,上邦风采。内里详情,不敷为外人道哉。
“水汽如何驱动构造。”蓟王奇思妙想,常常出人意表。甘后亦未能设想。
“气动与风动,有何异同?”秦后尚未觉悟。
“我主号麒麟天生。识人辨物,众莫能及。无不该验。猜想,此子必珠玑深藏,非你我可见也。”
“夫君天生。能奉养摆布,妾之幸也。”甘后有感而发。三后心有戚戚。
后代称“唐舶”。
甘后遂问:“莫非与茶有关?”
固然,水运之便,无以复加。万石大舡,日行千里。远非车马可比。且大舡安稳,波澜不惊。行船如同居家。温馨便当,亦非马车可比。蓟国木兰船,“浮南海而南,舟如巨室,帆若垂天之云,柂长数丈,一舟数百人,中积一年粮,豢豕酿酒此中,置死生于度外”。更有“一舟容千人,舟上有机杼贩子”,“不忧巨浪,而忧浅水”,时“言船大者,莫若木兰舟也”。
稍后,命人唤来西林孺子马均。劈面一问,本相明白。
待月满中天,鸳鸯榻上皆尽欢。唯剩蓟王意犹未尽,抽身下榻。经十字飞阁,入观天阁,夜访群仙:“闹蓝(原意香火鼎盛的寺庙,后引申为闹市)谁肯急抽身,自古青山隔市尘。莫谓桃源无路入,落花流水是知津。”
见蓟王目视案前琉璃杯中,茶香袅袅,水汽升腾。如有所思。公孙王后遂问:“小弟,何所思?”
“孺子可教。”蓟王笑看左国令黄承彦:“黄公,还收徒否?”
马均入将作寺。蓟国构造术,后继有人也。命门下署,将马均宗族,悉数接来楼桑。蓟王心对劲足,移驾回宫。
“喏。”
“莫过人、畜、风、水。”甘后得夫君日夜滋灌,展蕊怒放,四射艳光。更加珠胎暗结,愈发母范天下。先前孤守身宫,不食人间炊火。自是寡淡有趣。一朝承欢,共赴巫山,方知此中真味。轻重缓急,出浅入深,雷霆雨露,食髓知味。忽如一夜东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环渠水路掘通,南港可三面泊船。朝发夕至,千帆竞渡。四海风景,源源不竭舶来。更有寒夏季,数月河海冰封。助蓟人梳理表里,泾渭清楚。天时如此,人力不成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