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史氏曰:“闭门一笑,与佛家顿悟时何殊间哉!大笑成文,亦一快事,何至以此褫革?如此主司,宁非悠悠!”学师孙景夏往访朋友,至其窗外,不闻人语,但闻笑声嗤然,瞬息数作。意其与人戏耳。入视,则居之独也。怪之。始大笑曰:“适无事,默熟笑谈耳。”

向杲

向杲字初旦,太原人,与庶兄晟友于最敦。晟狎一妓,名波斯,有割臂之盟,以其母取直奢,所约不遂。适其母欲从良,愿先遣波斯。有庄公子者,素善波斯,请赎为妾。波斯谓母曰:“既愿同离水火,是欲出天国而登天国也。若妾媵之相去多少矣!肯从奴志,向生其可。”母诺之,以意达晟。时晟丧偶未婚,喜,竭资聘波斯以归。庄闻,怒夺所好,途中偶逢,大加诟骂;晟不平,遂嗾从人折棰答之,垂毙乃去。杲闻奔视,则兄已死,不堪哀愤。具造赴郡。庄广行贿赂,使其理不得伸。

积数日,其邻堵者,夜闻仆房中一声震响若崩裂,急起呼之,不该。排闼入视,见佳耦及寝床,皆截然断而为两。木肉上俱有削痕,似一刀所断者。关公之灵迹最多,未有奇于此者也。

平城冷生,少最钝,年二十余,未能通一经。忽有狐来与之燕处,每闻其终夜语,即兄弟诘之,亦不肯泄。如是多日,忽得狂易病,每得题为文,则闭门闲坐,少时哗然大笑。窥之,则手不断草,而一艺成矣。脱稿又文思精美。是年入泮,来岁食饩。每逢场作笑,响彻堂壁,由此“笑生”之名大噪。幸学使退休,不闻。后值某学使端方严厉,整天端坐堂上。忽闻笑声,怒执之,将以加责,执事官代白其颠。学使怒稍息,释之,而黜其名。今后佯狂诗酒。著有《颠草》四卷,超拔可诵。

狐惩淫

大人

聂政

董公子

忽有官役叩门,公子出见,役惊诧,但言怪事。诘之,告曰:“适衙前一人神采迷罔,大声曰:‘我杀仆人矣!’众见其衣有血污,执而白之官,审知为公子家人。渠言已杀公子,埋首于关庙之侧。往验之,穴土犹新,而首则并无。”公子骇异,趋赴公庭,见其人即前狎婢者也。因述其异。官甚惶惑,重责而释之。公子不欲树敌于小人,之前婢配之,令去。

胡果导周至。周虬髯铁面,服裤褶。饮数行,向吏曰:“适胡二弟致尊意,事已尽悉。但此辈实繁有徒,不成善谕,不免用武。请即假馆君家,微劳所不敢辞。”吏转念去一狐,得一狐,是以暴易暴也,游移不敢即应。周已知之,曰:“恐惧。我非他比,且与君有喜缘,请勿疑。”吏诺之。周又嘱:“明日偕家人阖户坐室中,幸勿哗。”吏归,悉遵所教。俄闻庭中进犯刺斗之声,逾时始定。启关出视,血点点盈阶上;墀中有小狐首数枚,大如碗盏焉;又视所除舍,则周端坐此中,拱手笑曰:“蒙重托,妖类已荡灭矣。”自是馆于其家,相见如主客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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