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疑锦瑟误期;一夕正与妾饮,则车马扣门而女至矣。女但留春燕,余即遣归。入室,妾朝拜之,女曰:“此有宜男相,能够代妾苦矣。”即赐以锦裳珠饰。妾拜受,立侍之;女挽坐,谈笑甚欢。久之,曰:“我醉欲眠。”生亦解履登床,妾始出;入房则生卧榻上;异而反窥之,烛已灭矣。生无夜不宿妾室。一夜妾起,潜窥女所,则生及女方共笑语。大怪之。急反告生,则床上无人矣。天明阴告生;生亦不自知,但觉时留女所、时寄妾宿耳。生嘱隐其异。久之,婢亦私生,女若不知之。婢忽临蓐难产,但呼“娘子”。女入,胎即下;举之,男也。为断脐置婢怀,笑曰:“婢子勿复尔!业多,则割爱难矣。”自此,婢不复产。妾出五男二女。居三十年,女时返其家,来往皆以夜。一日携婢去,不复来。生年八十,忽携老仆夜出,亦不返。

锦瑟

时淄邑孙进士柳命令临晋,推折狱才,遂下其案于临晋。人犯到,公略讯一过,寄监讫,便命隶人备砖石刀锥,质理听用。共疑曰:“酷刑自有桎梏,何将以非刑折狱耶?”不解其意,姑备之。明日升堂,问知诸具已备,命悉置堂上。乃唤犯者,又一一略鞫之。乃谓姑妇:“此事亦不必甚求清析。淫妇虽不决,而奸夫则确。汝家本清门,不过一时为匪人所诱,罪全在某。堂上刀石具在,可自取击杀之。”姑妇趑趄,恐相逢赔偿,公曰:“无虑,有我在。”因而媪妇并起,掇石交投。妇衔恨已久,两手举巨石,恨不即立毙之,媪惟以小石击臀腿罢了。又命用刀。妇把刀贯胸膺,媪犹逡巡未下。公止之曰:“淫妇我知之矣。”命执媪严梏之,遂得其情。笞恶棍三十,其案始结。

入一家,明烛射窗,曰:“君自入,妾去矣。”生入室四瞻,盖已入己家矣。反奔而出,遇妇所役老媪曰:“整天相觅,又焉往!”反曳入。妇帕裹伤处,下床笑逆,曰:“伉俪年余,狎谑顾不识耶?我知罪矣。君受虚诮,我被实伤,怒亦能够少解。”乃于床头取巨金二铤置生怀,曰:“今后衣食,一惟君命可乎?”生不语,抛金夺门而奔,仍将入壑,以叩高第之门。

臂愈,女置酒阁房以劳之。赐之坐,三让而后隅坐。女举爵如让来宾。久之,曰:“妾身已附君体,意欲效楚王女之于臣建。但无媒,羞自荐耳。”生惶恐曰:“某受恩重,杀身不敷酬。所为非分,惧遭雷殛,不敢从命。苟怜无室,赐婢已过。”一日女长姊瑶台至,四十许才子也。至夕招生入,瑶台命坐,曰:“我千里来为妹主婚,今夕可配君子。”生又起辞。瑶台遽命酒,使两人易盏。生固辞,瑶台夺易之。生乃伏地赔罪,受饮之。瑶台出,女曰:“实告君:妾乃仙姬,以罪被谪。志愿居地下收养冤魂,以赎帝谴。适遭天魔之劫,遂与君有附体之缘。远邀大姊来,固主婚嫁,亦使代摄家政,以便从君归耳。”生起敬曰:“地下最乐!某家有泼妇;且屋宇隘陋,势不能容勉强以共其生。”女笑曰:“无妨。”既醉,归寝,欢恋臻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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