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看着她，眼睛垂垂红了，没一会儿便满眼泪水，哭得悲伤又绝望。
“是夫人叮咛的，请二蜜斯务必收下了。”
身后顾凉还在说：“二姐记得要看。”
顾凉看着习嬷嬷和几个侍女，一齐把棉被塞进承担里。
顾荻严峻地走上前，沈姨娘拧紧了眉头，“这是那里来的？”
顾荻默不出声地在沈氏面前跪了下来。
“是给长姐带的被子？”
她望着桌上的端砚，眸色非常庞大，没想到大夫人竟会送这个给她……
敲了几次门顾荻才出来，她神情严峻，看是习嬷嬷才和缓下来。
沈姨娘笑着说，“大蜜斯在宫内刻苦，的确应当给她捎些东西。你在宫内也要蒙大蜜斯的照顾，姨娘也有些东西要送。这被子先拿到姨娘那边去，姨娘把送的一起清算了，再给你送来。”
沈姨娘翻开看了看，笑着撤了身子，拍拍顾荻的肩，“去吧。早些返来。”
抱住沈氏哭泣着包管，“姨娘你别活力，我再也不读了，再也不了……”
“人家大蜜斯是云月，你是泥石，比不得的。”
顾凉淡淡道：“一本女训罢了，送给二姐的。”
她眼神一顿，靠近册页闻了闻，确认竟是从这本女训上传来的。
“荻儿！你又不听话了。”沈氏的声线没有半分窜改，满眼绝望地看着顾荻。
顾荻还将来得及回绝，习嬷嬷已经行了礼回身走了。
习嬷嬷非常客气地说道，一边笑一边还给顾荻塞了个东西。
“是甚么啊？”沈姨娘凑了上来。
沈氏直起家子，把那块砚台拿了过来。
顾荻手抖着几乎摔在地上，从速放在了桌上，又把方才偷偷藏在枕垫下的书拿了出来，谨慎翼翼地抚平折角。
她非常灵敏，又在屋内转了几圈，瞥见了枕垫下的陈迹，上前一把翻开，把那本孟子拿了起来。
叮咛道：“到了皇后那边要好好地跟嬷嬷学端方，等你学完了，你表哥那边就带聘礼上门。”
顾荻红着眼睛，拿起那本孟子撕了个粉碎。
沈氏情感更加冲动，“荻儿，姨娘是为了你好，姨娘只想你跟平常女子一样，嫁人生子。在尚书府，姨娘还能劝你，可如果让沧海和大嫂得知你读这类无用之物，你如安在沈家自足啊！你就听姨娘的，不要读了好不好！”
“我传闻大夫人来过了。”
顾荻走上前，“这是夫人费事我给大姐送的被子。”
满是被沈氏说烂的教诲，顾荻看着只感觉压抑，喘不上气。
沈氏斩钉截铁道：“荻儿，你千万不要别大夫人骗了……想当初，姨娘也是那么信她。但是你弟弟就死在她手上……她只是不屑于对我们孤儿寡母脱手罢了。她送你这个，不是谢你，是想养大你离经叛道的心，想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