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知乾归如何拒敌,待至下回表白。
先是光徙西海郡民,散居诸郡。外侨系念土著,不乐搬家,乃编成歌谣道:“朔马心何悲,怀旧中间劳;燕雀何盘桓,意欲还故巢!”光恐他相互煽乱,因复徙还。并因西外洋接胡虏,不成不防,乃复使子复为镇西将军,都督玉门以西诸军事,兼西域多数护,镇守高昌。
国宝兄侍中王恺,骠骑司马王愉,与国宝本是异母,又夙来不相和协,故得免坐,悉置不问。惟会稽世子元显,年方十六,才敏过人,竟然得官侍中,他却禀白乃父,谓王殷二人,终必为患,不成不防。道子乃即奏拜元显为征虏将军,统统卫府及徐州文武,悉归部下,使防王殷。因而除了两个佞臣,又出一个宠子来了。道子门下,不过厉阶。
须知兵众仍难恃,用力何如用智谋!
当有警报传达乾归,乾归已徙都西城,便调集将佐,商讨拒敌。众谓光军大至,不易抵敌,且东往成纪,权避寇锋。乾归怫然道:“昔曹孟德击败袁本初,陆伯言摧毁刘玄德,皆三国时势。统是谋定后战,以少胜多。今光兵虽众,俱无远略,光弟延有勇无谋,何足深虑!我能用谋制延,延一败走,各路皆退,乘胜追奔,当可尽歼了!”很有小智。
乞伏乾归,狼子野心,前后几次,朕方东清秦赵,勒铭会稽,岂令竖子鸱峙洮南,且其兄弟内相诽谤,可乘之机,勿过今也。其敕中外戒严,朕当亲征!
会稽霸道子,贪利嗜酒,实是一个胡涂虫。借使朝右有人,自足制驭道子,遑论王国宝。乃王珣王雅辈,徒事模棱,毫无建白,而又奉一寒暑不辨之司马德宗,觉得之主,安得稳定!王恭之发兵京口,以讨王国宝兄弟为名,旧史已称之曰反。吾谓此时之王恭,志在诛佞,犹可说也。不然,国宝兄弟,窃位擅权,靡所纪极,将待何时伏法耶!后凉主吕光,无甚才略,不过乘乱窃地,独据一方,观其所为,俱不敷取。至倾师而出,往攻西秦,竭三路之兵力,不敷以制乾归,毋怪为乾归所评笑也。
这且待后再表。且说凉州牧吕光,背秦独立,占有河西。回应七十一回。武威太守杜进,是吕光麾下第一个功臣,权重一时,出入羽仪,与光相亚。适光甥石聪自关中来,光问聪道:“中州人曾闻我政化否?”聪答道:“止知杜进,不知有舅。”光不由惊诧,遂将杜进诱入,把他杀死。好知己。既而光宴会群僚,谈及政事,参军段业进言道:“明公乘势崛起,大有可为,但刑法过峻,尚属非宜。”光笑道:“商鞅立法至峻,终强秦室,吴起用术无亲,反霸荆蛮,这是何故?卿可道来。”业答道:“公受天眷命,方当君临四海,师法尧舜,何如欲将商鞅吴起的敝法,压抑神州?莫非本州士女,归附明公,反自来求死么?”光乃改容谢过,命令自责,鼎新烦苛,力崇宽简。会酒泉被王穆袭入,也自称大将军凉州牧,见七十一回。诱结吕光部将徐炅,及张掖太守彭晃。光遣兵讨炅,炅奔往张掖,光亟自引步骑三万,倍道兼行,直抵张掖城下。晃不料光军骤至,匆促守城,并向王穆处讨援。穆军尚未赴急,城中已经内溃,晃将寇顗,开城纳光。晃不及脱身,被光众擒斩。光复移兵掩入酒泉,王穆正出援张掖,途中闻酒泉失守,仓猝驰还,偏部将相率骇散,单剩穆一人一骑,窜至騂马。騂马令郭文,顺手杀穆,函首献光。光乃从酒泉还军,适金泽县令报称麒麟呈现,百兽相随,恐一定是真麒麟。光目为符瑞,遂自称三河王,改年麟嘉。立妻石氏为王妃,子绍为世子,追尊三代为王,设置官属。中书侍郎杨颖上书,请依三代故事,追尊吕望为鼻祖,立庙飨祀,世世不迁。吕望并非氏族,如何自以为祖?光欣如所请,因自命为吕望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