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深蓝色身影逐步在视野里淡去,慕芸鸳面上的笑容垂垂隐去,眼底的忧愁却通俗起来。
“暖儿,将东西呈上来。”
害羞的话里听不到任何妒忌的意义,秦夫人拉过慕芸鸳的手。
慕芸鸳眼底受宠若惊的神采愈发清楚,倒也不怪秦夫人谨慎谨慎。妃嫔有孕,于国度于社稷都是大事。玉长庚如此大肆封赏,孩子还没出世便已经将慕芸鸳的位份晋为夫人,就即是他默许了答应这个孩子生下来。现下玉长庚又不在宫里,藏了心机的人必定比平常要多。倘若慕淑妃的胎真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君上还朝究查起罪恶来,首当其冲的便是秦夫人。
慕芸鸳的手成心偶然扫太小腹,红润的面上尽是娇嗔。她的睫毛苗条稠密,低垂着,在光亮的脸颊上投下一小片剪影。素面朝天的模样不施半点粉黛胭脂,红唇却还是鲜艳的令人移不开目光。宫人连续拿了几小碟点心上来,慕芸鸳取了一块牛奶酥糖放在口中细细咀嚼着,馋嘴满足的模样像极与世无争的纯真少女。见秦夫人望着本身,慕芸鸳倒有些不美意义。
慕芸鸳正靠在贵妃榻上小憩,一袭轻浮的水湖蓝锦袍衬得她身姿妖娆。高髻云鬓未除,珠环金饰却卸了大半。她仿佛比刚进宫的时候圆润了一些,两颊上的红润色彩几近让秦夫人看了都妒忌。
站在门口的小丫头回声出去,朝慕芸鸳恭敬见礼以后,将怀里的锦盒谨慎翼翼放在桌案上翻开。锦盒里的玉观音像是用一整块玉石雕镂而成,温润的光芒浑然天成,柔滑白净的质地几近不含任何杂质。虽不似金银豪华刺眼,却独占一种崇高气味。
“这是当年君上赐赉本宫的,虽比不上mm所得的其他犒赏,可给mm安胎倒是再合适不过的。”
毓秀殿外不乏前来恭贺之人。秦夫人着一袭深蓝色滚金长袍,云仙髻高高簪起,一对金步摇垂着珍珠流苏悄悄摆动在耳畔。她还是是一脸和蔼模样,现在却平白给人一种压迫感。
一边说着,慕芸鸳扶着宫人的手臂渐渐坐起来。垂落下来的锦袍遮住一双小巧小巧的玉足。秦夫人笑容不减,理了裙摆坐在圆桌旁。宫人端上来的茶是极品雪顶含翠,这类茶叶极其希少,只要在海拔几千米的雪山上才得以存活,代价连城。特有的凛冽茶香,浅浅的品一口,几近让人有种站在雪峰之巅的感受,身心尽是清冷。
软糯的声线带着浅浅的慵懒睡意。她睁了眼看向踏进内阁的秦夫人,面上的笑靥深了几分。那样夸姣的笑容看得秦夫人一阵恍忽,心底兀自感喟一声,也不怪君上如此宠嬖淑妃。五年前她进宫的时候,恐怕也如慕淑妃这般模样。小女儿家的心机全都写在脸上,悲喜只凭本身。只是五年的时候足以令一个女人彻头彻尾的窜改,手握后宫生杀大权,她是高贵无双的秦夫人,终究也只能活成秦夫人该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