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嘴偷笑:“这世上竟另有能吓得住嬷嬷的。”
林缙将军用这传家之宝套住了芷浅夫人，而后才有了漓钺。而漓钺现在又将它赠送我，是为何意？
“是啊，夫人是这世上最和顺的人。”她垂垂堕入回想里，脸上挂了抹沉寂的笑，“那日，夫人夸了我的眼睛，她说我的眼睛是她见过最敞亮纯洁的眼睛。”
“夫人这般仁慈，为何神巫女还要寻她的费事？”我心中气愤。
此等怪力乱神之事、怪诞之言，昔日在我最爱好的那些话本子、风景志里偶尔也可得见，只是我一贯只感觉兴趣，万分神驰那些文人骚客丰富的见闻和无穷的想像力，但从未将此与实在的天下相干联。
“老奴曾偶然间见过已经枯死的花木在夫人手中刹时复苏的残暴气象。”
“使枯木逢春？必然美极了。”我一脸恋慕地望向林嬷嬷。
她并不睬会我的坏笑，幽幽道:“老奴惊骇、仓惶，在夫人面前失了仪态。夫人不但没有见怪，反而切身扶了我，又为我掸去身上的灰尘，涓滴不嫌弃我如许一个浑身脏污的洒扫婢女。那一刻我的天下都亮了，那一天是我第一次有机遇和夫人发言，那一天是我这辈子最荣幸的一天。”
可自从与紫浓姐姐了解，我便晓得有些事并不但是胡想，有些人也向来不是幻像。这天下另有另一方力量的存在，奥秘莫测。
我一瞬不瞬地凝向她的眼，这双接受无情光阴浸礼过的眼，到现在仍然闪动着刚毅纯粹的亮光。芷浅夫人很有识人的目光呢。
她却无法道:“老奴当时可不像公主如许平静，老奴吓坏了。”
“能够遇见夫人，奉养她摆布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惟此，我是毫不敢问出口，也再不敢往下深想。
“良善之心谁又能看得见？林州人间世代代信奉神巫女，她的预言就是天旨。就算是沐王府也不得不平从。”
“以是今后今后，你便跟从夫人摆布了。”
她答:“芷浅夫人聪明贤德，又真性活泼，很快就博得了全府高低的尊敬和爱好。直到……直到老王爷回府，林州的保护者神巫女带同返来，就在那一天，神巫女认定夫人是不祥妖物，会给将军和沐王府，乃至是全部林州带来难以想像的灾害。”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嬷嬷口中的夫人是这人间可贵一见的奇女子，究竟如何奇？”
“老奴活了这几十年，人间千奇百怪的人和事也有幸得见了些。如果一介凡人具有一些分歧平常的天赋便被扣上异类的帽子，老天也过分残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