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妃眼睛一抬,似是有些心动,但很快眸光便暗淡下去:“淇奥宫也是动不得的。那天本宫探听到皇上因为国库空虚想要增加来岁的赋税,急召罗宰相与冯枢密使去养德殿商讨。”

“但是娘娘,”越桃翻着帐本,有些不甘心肠说:“这好几百两银子,也不该由我们重鸾宫出呀!隆康宫既然动不得,不如把淇奥宫的熏香和脂粉钱酌情减点?”

“换了杂耍伶人这一项,便可省下几千两。如本年关将至,娘娘第一年掌管汉阳宫,对待宫人天然要脱手慷慨些。若把这笔钱弄到手,这些事情便都迎刃而解了。”

辰妃没有接过册子,也没看越桃,而是拿起手边的釉里红三鱼茶盏放在牚中,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甚么。

见娘娘坐了好久,微微伸展了一下腰,越桃从速跑过来,伸手为辰妃捶起了肩:“娘娘若还是担忧,不如公开里请大内妙手挨个检测一下。”

“往年汉阳宫请的都是洛阳城东市的御用杂耍伶人,这些人吃皇家的俸禄吃惯了,不但技艺越来越退步,还养了一身懒肉,就是那几个杂耍段子也早就被看厌了。”

越桃等了一会,轻声说:“娘娘,要不奴婢这就把隆康宫的人挡归去,让他们先归去等信。”

凌晨的阳光透过淡青色流光纱照在窗下一支釉里三彩绘鹤鹿同春瓶上,瓶里插着几枝荼蘼。露水结在润白的花瓣上,琼瑶晶莹,芳香袭人。

“即使皇后再如何豪侈,只要隆康宫安稳,醇王不肇事,其他的在皇上看来都是些小事。实在看不过眼了,他也不会本身说,而是把本宫搬出来,煞一煞皇后的气势,仅此罢了。”

“不必了,”辰妃轻啜一口盏中暖和的胜雪茶,然后说:“他们要多少拨畴昔就是了。”

越桃喜得差点就当场笑出声,她从速往辰妃面前一跪:“奴婢愿为娘娘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如果本年请洛阳城西市的夜场杂耍班子出去,不但面孔是全新的,杂耍段子也是宫里人从没见过的,最首要的是……”越桃把嘴巴凑到辰妃耳边。

辰妃放下茶盏,嘴角掠过一丝苦涩:“皇上最怀旧情,常日熟行头再紧都不会苛待他的妻妾,更何况皇后娘家对他另有恩。”

“以皇上的聪敏,怎会不知本宫实际是为了甚么?以是这段时候里,再不能惹淇奥宫,以免皇上到时候恼了一并见怪。”

安机顿时垂下眼,又念了一句:“春光未肯收心去,却在荼蘼细影中。”

“至于这几百两银子,年底后宫安插元日的迎春宴会时,从绸缎与内饰这两项上抽出来点,平了这边的账便能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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