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昂首看我,“蜜斯为何要如许推断奴婢?”
“去了也无济于事,让先生好生歇息便是。”
天香提着灯笼走到叶少兰的小院门口,她同门口的小厮说了几句,小厮道:“叶大人在房里歇息,小的领蜜斯畴昔?”
我拍鼓掌掌,同天香道:“跟我来。”
我将鸡汤搁在桌上,探头往屏风里头一瞧,正对上叶少兰那双波澜不惊的眼,我目光动了动,他衣裳都还半敞着,我顺着他下颌看到他胸腔,再往下看,他已经穿好了衣裳。
“吐血?”叶少兰为何要吐血,我手里拽着碧玉丝绦,“简大夫如何说?”
“蓬蓬,你就如此讨厌叶先生?”这是我爹的收场白。
张嫂没看错,我确切没有放盐,叶少兰不是病了吗,那便让他喝点有趣的汤,也是我的一番情意嘛。
我安稳了心境,“他到底如何了?”
我爹从宫里返来,听闻叶少兰只是劳累过分,神采和缓稍许,我在堂下站着,不知如何解释此事。
我低头一看,袖口果然被沙锅外的黑灰灼了一个小洞,我刷起袖子,拎起那只肥鸡就往锅里放,张嫂拦我,“蜜斯,鸡脚要剁了,另有鸡腹中的内脏,都要取出来。”
张嫂寻了一个食盒,我提着食盒要走,张嫂欲言又止,“蜜斯......”
我揭开食盒,“门生亲手熬的,先生尝尝?”
别说熬汤,我崔蓬蓬人生这十七年,踏进厨房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见我跃跃欲试,天香提示我:“蜜斯,你的袖子扫到汤锅了。”
张嫂过来,将锅从灶上移开,又舀一瓢冷水浇在我手上,“蜜斯好些了吗?”
我不晓得我如何俄然间又不想去了,总归感觉他此次抱病与我的恶劣脱不开干系罢。
我挥挥手,“别管我了,快点把鸡脚剁了,还要比及甚么时候去?”
她说得情真意切,我心中莫名一顿,叶少兰病了,我这么严峻何为?难不成因为他大小还是个七品小官,若真出了事,我相府担待不起?
“先抱病了,你作为门生,竟不闻不问,从中午到现在,你也未曾前去看望,为父常日里就是如许教诲你的?”我爹在看我,目光中有遗憾,也有绝望。
“你如何不早说?”我手忙脚乱,又伸手去沸水里把鸡原样取出来,手指一沾锅中的水,钻心的疼。
我爹脱了官衣,穿戴一件平常的罗袍,他指着他下首,“坐”。我有些惴惴,还带着一丝不安,我爹鲜少对我有这么客气的时候,他越是客气,越申明我犯大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