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桓已站了起来，凑着那缝往里看，却除了亮光以外甚么都看不到，才道：“我传闻啊，前阵子大邺跟乌蒙打了一仗呢……”
“楚楚，内里煮了甚么茶，好香。”严子桓也不急着走了，往里探了探头，伸出脚便要往里挤，“不请我出来喝一杯？”
她闭了闭眼，忍下揍人的打动，用尽量陡峭的语气道：“好好想，大邺跟乌蒙到底是如何回事，又是谁受的伤。”
严子桓眼角一抽，苦着脸提示：“和顺，和顺……”
“你又吓我。”他双手捂了鼻子，甚委曲，“这下更加想不起来了。”
“我真的有很首要的事。”他毫无形象地扒着门，手里一把精美小刀还不断地刮擦着上面的门缝，“这事儿，你必定想听。”
“只怕甚么？”他淡淡道，“叱骂？还是责打？放心吧，他不会对我如何。”
伸了个懒腰，又昂首看了看日头，他晃着衣袖慢悠悠往里走：“回房吧，先归去睡一觉，补足了精力早晨好出去找美人……美人啊美人，雾里花水中月，倒叫公子我怎生找……”
如果没有分开，她能够代他出征，或者随在他身边，在流矢射来的那一刻，为他挡开，那么，现在也无需因为这未知的答案而焦灼忧心。
慵懒惰慢的调子如妙伶唱戏，委宛盘曲，一个调子转了三转还拖了个长音，袅袅回荡在官驿院中，余音不断，宝儿在原地站了半晌，忽有些悲从中来，喃喃道：“公子啊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呢？”
门无声开启，楚清欢站在门边：“既然话题都开了头，何不把它说完。”
从甘宁到兆京，她一起急赶，脑海里回旋的都是严子桓所说的那句“至因而死是活，我也不晓得”，她不止一次想，不知死活，是否能够了解为存亡未卜？
“公子，”宝儿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声音里有着担忧，“你这但是第二次放她走了，如果主上晓得了，只怕……”
如果受伤是真，存亡未卜是真，她是不是该悔怨，悔怨当初为了回避皇后之位而再次挑选分开？
楚清欢却已一抖马缰，座下健马如脱弦之箭射出。
无日无夜地赶路，一如当时他率军赶来救她，当时的他是否也是如此表情，恨不能将两地收缩至寸尺，跨步就到？
再等了等，还是没动静，他俄然不往下说了：“算了算了，归正你也不喜好听，宝儿，我们走吧，公子我刮了半日的门，累了，得归去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