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梅说:“行,那我去了。”
严梅说着,就要走,干红叫住了她,取出一块纸巾给她擦拭眼睛,说:“挺大个丫头,眼泪巴喳的,像个啥?”
二娘说:“我见着点睡觉快的,也没有她那么快!割一六合的,累不累?那也得躺在炕上,抽一袋烟,说两句话才气睡呀,她可倒好!”
干红对二娘说:“严丫头这只胳膊脱臼了,给我,我给她端上去。”
严梅停止了咀嚼,说:“我晓得小红姐昨晚干啥去了!”
二娘抱怨干红说:“咋使那么大的劲儿?看把严丫头打的!”
严梅偎在干红的怀里,有些抽搐地说:“人是必死的,生下来,就意味着一步一步走向灭亡。”
干红笑了,说:“我还要送你几次?”
干红说:“这么看着我干啥?走吧!”
严梅说:“啥大道?在摩尔餐厅,那人要跳楼他杀,让我小红姐救下来了。那人有病,‘烦闷症’,睡不着觉,就想死。我小红姐就是治她阿谁病去了!明天是第一天。”
干红伸手来抓严梅,还没等抓住,严梅一个高儿从二娘怀里蹦了出来,躲在了二娘的身后,嘴里喊着:“二娘二娘!”
干红向幸运门扬了一下下巴,意义是往那边走吧。
干玉权笑了,说:“在大道上认呼的。”
严梅说:“必然是给她嫂子看病去了。昨晚她接两个活儿就走了。必然是给人看病去了。”
干红在被窝里伸胳膊撂腿地长了一个懒腰。自言自语地说:“说别人‘懒老婆’,本身也该起来了。”
严梅附在干红的耳旁说:“我是吃奶的孩子,离不开你,你有奶啊?”
严梅眨着眼睛,躲着干红的手、纸巾,倒出眼睛看干红说:“小红姐,长这么大,我头一次看你落泪!给我一块纸巾,我给你擦擦。”
严梅说:“我也不知咋地啦,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内心没底。小红姐,我去了,快十点了。”
干红鼻子一酸,眼睛就迷离了。她一把把严梅搂了过来,说:“傻孩子,如何扯到死了?”
严梅扬起下巴,翻两下眼睛想想,伸出两个指头,说:“另有两次。”
门开的声音,踢踢踏踏拖鞋走路的声音,卫生间放水的声音。
但她再也睡不着了。想想甘红说的话“治大发劲儿”,感到好笑。“大发劲儿”了?如许恰好!不这么治还行?“烦闷症”,繁华病!没传闻修建工地的哪个民工得过烦闷症,整天累的“扯着猫尾巴上炕”,还“烦闷”?赶明儿个我开个诊所,专门治“烦闷”。都排着队跑海边;不上我这儿也行,去劳改农场,整天让人端着枪看着干活,让你烦闷?下辈子你都不带烦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