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男人一愣,觉得她是要焚香祭拜,倒是乐得持续刺激她,“就在寨子后边,你要烧纸,冲着小镇前头就成,那里是个野兽窟,被吃剩了骨头,不会被带走的……”

锵。

这无声的呼吸,像是满盈开来的哀痛,经历了痛苦挣扎,绝望撕心,最后只剩下无法。

可吴岩怕他,有人却不会。

林巧云手中的刀,砍在了官兵的佩刀上头,激起了摩擦的火花,堪堪间隔独眼男人,不到分毫差异。

“开口!”吴岩暴喝,唰地一声抽出佩剑,大步上前,一下横在他的喉间,眸中肝火,像是要喷溅而出。

“闭嘴。”吕氏手中长鞭一甩,朝着独眼男人面上号召,啪的一声,清楚血痕刻在那张脸上,连着半只眼罩都被解了下来,失了明的眼上,丢脸的伤疤,尤其可骇。

只差一点,她就能为秦汉报仇,胸口涨满的哀痛绝望,化成了仇恨,让她不顾统统,就算被禁止,也奋力挥动着佩刀,神采癫狂,“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吕氏大骇,竟是连上前安抚都不敢。打自林巧云经谋买卖,人前永久都是淡然暖和,有礼谦虚,何曾见过这等披头披发,狠辣断交模样。

就在吕氏要上前搀扶的时候,林巧云俄然低声问了句,“你把他扔在那里了?”

“不成。”吴岩心头一紧,顺手甩了佩剑,拦腰抱住了林巧云,那打击力道之大,连他都生生被撞得后退一步。

“来啊,动手啊,你动了手,我看你如何归去跟主子交差?”独眼男人有恃无恐,唇边的调侃,好似捏住了吴岩的心脏。

吴岩若不消尽尽力钳制,恐怕也箍不住她,这看似手无缚鸡之力之力,恐怕也牲口都没宰杀过的妇人,当真是要杀人。

火把的光在氛围中腾跃,林巧云只觉脑门突突直跳,疼得短长,独眼男人的话像是压垮她心底的最后一根稻草,把她的心放进搅拌机,揉成一堆粉末。

暴虐的话还没说完,林巧云忽地爬起家,跌跌撞撞,冲开了官兵。很多人始料不及,一时候没来得及禁止。

甭说吕氏一个妇人,就是在场的五大三粗,糙老爷们,都冷静红了眼眶,太心伤,也太疼痛了。

“巧云。”吕氏心头大骇,追上前去,便见到她夺了核心的马匹,利索翻身,落到马背上,手中顺势扯住了缰绳。

可他却直勾勾,只看着林巧云,“你男人死的时候,还求我来着,让我放过他,说家里另有老婆在等他。可惜啊,他犯了错,我不能饶他,只能把他的腿脚都砍了,把血都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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