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番话当真是高高提起,再悄悄放下。
她这孙媳字字句句可都精准踩在他们宁伯侯府的命门上。眼中看似有泪,却涓滴看不到半点哀痛。
陆程商不躲不闪,茶杯直接砸中了他的额头,顿时鲜血顺着额角滑下,而他眼睛都未曾眨一下,腰背笔挺,“祖母!我与瑶儿是至心的,我必须娶她!我这辈子只认瑶儿一个老婆!”
到时行医多赚点钱,攒够了钱,就能买个宅子,到时再将娘亲和弟弟接出府来,一家人也能好好过日子。
可现在看来,是她高估了男人不爱你的绝情程度。
“令仪啊,祖母晓得你委曲,说一千道一万,这事归根到底都是那混账玩意的错。现在那姜家女人已有身孕,我们陆家也不成能让陆家的子孙流落在外,并且姜家在都城权势庞大,就算是我们宁伯侯府也获咎不起啊,更何况,你爹他空有爵位却无实权啊,说到底我们宁伯侯府也就大要看着光鲜罢了,实在内里也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你夙来懂事,当晓得如何做是对我们宁伯侯府最好。”
老夫人见她愠怒,立马“啪”的一声,拍在桌上,一脸怒容,对着陆程商骂道,“混账东西,当初你昏倒不醒,我们陆家上门求亲,他们姜家不但拒不开门,还当场消弭了这门婚事,你现在竟然还想着要娶她做正妻?我奉告你,只要我在一日,就毫不成能!”
赵令仪缓缓昂首,眼眶泛红,泪光闪动,“令仪自请……和离。”
她觉得赵令仪是个好打发的,毕竟这些年她瞧着不争不抢,不吵不闹,软软弱弱的,娘家也不是甚么上得了台面的,以是商儿求到她这来的时候,她便也承诺了。
赵令仪上前,乖顺地在她身侧坐下。
“祖母的意义是我应当气度宽广些,主动给人姜家女人腾位置?”赵令仪冷不丁地开口。
“要不是瑶儿心善,我是要休了你的,我这辈子只爱瑶儿一个,也只会有她一个老婆!”陆程商提起姜瑶的时候,脸上的爱意如何都粉饰不住,“更何况现在她另有了我的孩子,让你做妾,也算是替我们的孩子积福祉了。”
老夫人沉默着不说话。
二来,赵令仪虽是庶女,可家底殷实,光是嫁奁就给了两百四十抬,这几年府里的支出都是靠着她的嫁奁。
“祖母,令仪自知身份寒微,我们赵家也只是一介商贾,无权无势,没法成为夫君的助力,是令仪的错。可令仪当初虽说是冲喜,却也是八台大轿明媒正娶进门的,现在叫令仪做妾,并非令仪不肯,而是此举失实在打我娘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