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另一只手悄悄抚摩着她的脸,抚摩她的额头,她的鼻子,她的嘴唇,统统都很冰冷
她**着我的头发,轻声说:“我不困………我怕,我好怕,我怕你如许下去会跨了………”两行泪水从她眸子里流了下来
是曦儿打来的
我和叔叔阿姨乘另一辆车跟着殡仪馆的车来到了火化场
我紧紧抓住大夫,仰脸看着他,等候他接着说下去
又过了非常钟,突听到身后“吱呀”响了一声
“不要!不要走!我不让你走!我不让走啊!青儿………”
我找不到细雨父母的电话,即便找到了,他们也没法立即赶到滨海来
因为没有衣服可换,曦儿只好给我换上了一条洁净的病号服
还是阿谁夏天,还是那片湛蓝大海,还是那片金色的沙岸,还是那片碧空万里的天空,还是那片安好的海湾,另有海岸上那片椰子林,以及椰子林前面的礁石丛
这个日记本里记录了细雨畴前年我们分离阿谁暮秋之夜到她临终头一天早晨的表情
听我这么一说,曦儿又傻了
我大呼着,俄然惊醒过来
火化之前,我们跟青儿见了最后一面
但是,任谁来劝,我也不翻开寝室的门
………
然后松开她的手,拔腿奔到病房门口
我奔上前,想握住她的手,可她两只手都扎着液体,我只好跟着平车向前走,看着她紧闭的双眼
“青儿,你说话要算数咯。”我笑道,加快脚步朝她扑畴昔
我俄然叫了一声“不”,甩开了曦儿,拔腿追了出去
仿佛已经不是现时的这个天下,是别的一个天下,是一个夜里
“阳阳,你别如许,别如许………”她抽泣着说,“你别吓我,别吓我好么?我求你了………”
一个护士回身奔出了病房
我朝大雨中疾走,没有推车,也没有青儿
莫非………
我在病院住院了好几次,重视到一个细节,那就是仿佛统统的病院的护士都穿平底鞋,就是那种走起来路来没有声音的塑料底红色布面的写字,这类写字不管护士走得有多快多急,都不会收回甚么较着的声音来
“她的结婚戒指呢?………”我叫道。
曦儿说:“早上七点了………”
然后大夫朝我摇了点头,从让开我位置走了出来
我道:“我就来………”
而我会感觉幸运,因那不是真的而感觉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