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洵在脑袋里约莫勾画出一把长着山羊胡的肮脏干柴,再瞧瞧面前这道骨仙风一尘不染的老者,心说此人还是不让太医令见到为好。

袁熙笑得直不起腰,用手擦着眼角的泪,“风无歌,都怪你生得如许一张脸,人家王太医令将你当作我的女人了。”

这太医令一听到陵洵的声音,顿时生硬如一颗千年白叟参,连长长的白髯毛都不会打弯了。

老太医令闹了个大乌龙,忙抖动手向床上的人作揖:“是老朽目炫,看错了,看错了,还望公子勿怪。”

袁熙不轻不重地咳嗽一声,仿佛提示太医令不要本末倒置,来袁府的任务是救人治病。

陵洵这时候也惦记起了本身的腿伤,毕竟能不做瘸子还是不做瘸子的好,因而老诚恳实不再出幺蛾子。只是他刚沐浴结束,随便披了一件袁熙的外袍倚在床榻上,一头黑发没有竖起,全披垂下来,如同黑缎。

但是陵洵穿了裤子,这王太医等了半天,也不见有婢女上前打帐幔,替美人挽起裤腿讳饰玉足,愣是呆站在床畔不敢行动,窘出了一脑门盗汗。

袁熙也晓得这事儿不能怨太医令,正筹办好言将人送走,再劝那不安生的东西歇了心机好好养病,谁料便在这时,门外下人来报,说是隔壁穆宅有人登门,宣称是专为风无歌老板奉上一剂良方,对跌打毁伤有奇效。

陵洵极度不满,抨击地转头冲袁熙坏笑,意有所指地问;“哦,洗洁净,你想让我干甚么呀,袁二公子?”

数月?

陵洵被侍女们舒舒畅服地奉侍着洗了个热水澡,期间少不了调戏,吊着眼睛一副色相,弄得几个小女人脸红不已,不过他也仅限于用言语和眼神撩骚,倒没有真的舔着脸占人家便宜。

袁熙打眼一瞧陵洵的模样,蓦地明白了甚么,哈哈大笑起来。

陵洵被戳中死穴,气得脸都白了。

守门人自从袁二公子分开便一向惴惴不安,活像只待宰的兔子,见陵洵有此一问,忙不迭跳上前,献宝似地正要开口,却瞄到自家二公子的神采,因而立马化身为锯了嘴的葫芦。

陵洵这才想起来,在大牢中,阿谁一开端嫌他抢了窝的干瘪胡子阮吉,人称阮三爷,曾为他做了一次接骨,钟离山还大言不惭地吹嘘,说阮三是他们清平山的神医妙手,骡子马儿劈了腿,都是他给救返来的。陵洵当初也没当回事,只当是钟离山在调侃,笑骂了一句滚,不过在阮三帮他按了几下以后,感觉膝盖的确没那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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