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用心调戏,用心不拘言行,没想到这穆家家主倒是这般反应,陵洵微愣,终究收敛了轻浮之色,坐直身材,“既然穆先生喜好坦诚之人,那无歌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会再绕弯子。”

莫非非得说得这么直白露骨才行吗?

侍从窥着少仆人神采,固然怕入夜不好赶路,也不敢上前催促,毕竟以荆州刺使公子的身份,还吃了个闭门羹,实在是颜面扫地,归去指不定被大少爷那边如何嘲笑,二少爷脾气本来就不好,这类时候更没人情愿去触他霉头。

人家别人拜见贤才,都是请为入幕之宾,许以高官厚禄,陵洵倒好,开口倒是要把人拐进匪窝。他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免心中惴惴,说完不由细心察看穆家家主神采。

陵洵晓得穆家家主一向在看他,却涓滴没有感觉不美意义,直比及吃饱喝足,才仿佛想起面前坐着这么一小我,笑道:“让穆先生见笑了。”

穆家的门神小童儿提着一个篮子出来辞客,篮子里堆满了锦囊,一人送一个,来者均有份。

说了半晌,陵洵直说得口干舌燥,这才反应过来,作为听众的穆家家主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不由讪讪地住了嘴。也不晓得是认识到本身的班门弄斧,还是被屁股下的暖龙烤的,他白净的脸颊染上些许红晕,眸子也显得非常敞亮。

“风公子肯坦诚相待,乃穆某幸运。”

如果厚脸皮也能修成精,那陵洵的道行现在只怕已有上千年。就没见过谁能像他如许,扯谎被戳穿也能这么理直气壮。

既然已经本相毕露,陵洵干脆破罐子破摔,他一大早出来赶路,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便挑了一碟点心,坐没坐相地倚在案边兀自吃起来,与劈面正襟端坐的男人相对比,仿佛一滩软泥。

陵洵有点蒙,心说到底是他表达有题目还是对方耳朵有题目,说了这么多,如何还不明白?

直到人垂垂走光了,袁熙也还是没有拜别,在穆家草宅内里来回踱步,心中滋味非常庞大。

也不知是被哪一句话震惊,穆九毕竟没有将这只睁眼说瞎话的厚脸皮精直接打出去,只是不动声色地悄悄拂开陵洵的手,又重新坐回原位。

穆九微一点头,“愿洗耳恭听。”

贰心烦当中,翻开穆家给的锦囊,见内里不过是一句似是而非的谶语,便没有放在心上,胡乱往怀里一揣,又开端驴拉磨般一圈一圈地踱步,心中却在嘀咕:风无歌这小子到底使了甚么狐媚手腕,死皮赖脸混出来以后竟然到现在还没被扔出来,别不是被人看中了色相,直接拉去暖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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