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弈未作言语。

“这倒不像是你这般年纪说出来的话。”

云弈看了亦心一眼,后者见机地退了出去,并把房门紧紧带上,“你不会再见到她了。”

“晓得了甚么。”

云弈盯着面前这个比本身小有七岁的老婆,他有些想不通这个女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些甚么。

云弈温馨地听着澜梦的故事,没有发问,也没有打断。

“不必多问,正如我刚才所说,你不会再见到她了,仅此罢了。实在我更猎奇的是,你的身上到底有甚么样的魔力,会让阿嬷承诺你如许荒唐要求。”

听到这里,云弈皱了一下眉头,“少年?”

澜梦揉了揉猩红的眼睛,多看了一眼云弈身后跟来的人,说道,“我等了你一个早晨。”

“你仿佛健忘了,大昇的图腾,就是白狼。”

云弈神情冷峻,将佩剑解下,奇特的是他并没有带着昨夜的长刀,身后的女人走上前为他宽衣,“军务繁忙,抽不开身。这位是亦心,今后就留在房里,服侍你的起居。”

“我们呼延部,也不会是雪羊。”

“对!我觉得他是某个猎户家的孩子,可下一刻我就不那么想了,白狼对阿谁少年没有敌意,少年在我身上嗅了嗅,活像一只缩小的白狼,他舔了一下我脸上的血迹,那是丹巴的血,我就下认识地推开了他。而与此同时,白狼低吼着,就要扑上来,少年收回一声嘶吼,白狼就停止了行动。再厥后,少年骑到了白狼的背上,又收回一声清澈的嚎叫,白狼就带着他跃出了雪窝。”

“你这是甚么意义?”

“亦心?那阿嬷呢,她如何没有来?”

“我当然晓得,小时候阿妈还曾对我讲,说安西人都是些青面獠牙的怪物。”说到这里,澜胡想起明天城外那些恶鬼般的灾黎,“可谁生来就是怪物……”

“嗯。”澜梦点了点头,“是白狼,上百只白狼不知何时躲藏在半坡的雪地下,积雪袒护了它们身上腥味,他们才是真正的猎手。当时我只听到密林深处传来一声清澈的狼啸,叫得人脊背发凉,丹巴哥哥大呼了一声不好,就想要去叫回我的哥哥们,可为时已晚了。”

“阿谁少年就是头狼,对吧。”

澜梦低垂着眼眸,仿佛堕入了某段回想当中,“每到初春,苍穹山东麓的雪羊就会从丛林中迁徙到库苏古尔湖南岸,吃破土而出的第一茬嫩草。雪羊会把草根一起吃掉,草原报酬了庇护草场,都会构造一场春猎,但也会留下大多数的雪羊,比及春季身肥体硕后,再去打猎。以是只要逮住羊群的头羊,剩下的就不会再来啃食草苗。六岁那年我第一次跟着哥哥们去湖边春猎,趴在雪窝子里,屏住呼吸沉寂地等候着羊群的到来,可没想到的是,冬眠在雪中的猎人,不止我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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