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自称都变了,九知微微有些恍神,长离自嘲道:“你看看,你实在不欠本座甚么,你宿世固然于本座有恩,但那也是宿世的事情了,你当时在本座怀中灰飞烟灭时说的话,本座至今还一向记取,不晓得你忘了未曾。”
长离将阴阳怪气这个词阐扬到了极致,待到九知的耐烦真的要被磨尽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天后未曾奉告我。”
帝神尚在时,奉告她这人间最要紧的便是一个恕字,让她自个儿好好地去参悟,她对此道想来不大感冒,帝神的话说了也当耳旁风,现在想起这个字来,便感觉是她一向未曾恕过这人间的各种。
天后便恰是拿捏住了他的这点软肋,魔君长离独一的三寸之处,破军。
长离却舒畅地闭上了眼,梅花自枝头落下拂过他凉薄的唇角,他探舌去将冰梅卷入口中,嚼芳弄蕊,说不出的放浪形骸,他挑起笑来:“死劫还分哪种么?不就是一死,不过您和旁人分歧,旁人只要一次,而您有九次。”
九知蓦地沉默下来,冰梅开得富强,她勾了勾手那缠绕在长离身上的藤蔓便松开,他身上落满了梅花瓣,像是纷繁的冰雪将他安葬,掩住了那一具风华绝代的皮郛,长离支着生坐起来,与她面劈面,将她眉心间的歉意都看在眼里,他笑了:“本座晓得,你并非畴前了。”
九知眼底的波光晃了晃,她当然记得,当初她替神族化了那场灾害以后,只觉六合间无处容身,跌跌撞撞往魔界去寻长离,她永久记得映照在冰面上本身的面庞,惨白如纸,眼白因充血而被染成了素净的赤色,比鬼界最可怖的厉鬼还要骇人。
她在魔界苟延残喘了几日,终是没将那场灾害捱畴昔,她在灰飞烟灭之前,扯着长离的衣袖对他道:“我生来便是必定要去赴这一场灰飞烟灭的,到最后落得个神不神鬼不鬼的模样,我也不清楚究竟是图甚么,这约莫就是命。命这类事情实在是风趣,若我当初未曾救下你,这八荒间怕是连独一平静去处也不存在了,以是当初救下你也是个命字,你无需计算一点那微不敷道的恩典,反倒将你困住了。这些事情我瞧得很开,望你也瞧开一些,你即使叫我一声师父,我教你的却少之又少,现在看在我要死了的份上,将我从未参透过的字交与你,你替我将它参透,我便算是能够瞑目了。”
宿世本身是没故意的人,动了情却不动心,这一世对他动情又动心,但又有太多的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