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朱一愣,正要说甚么,却被九知截住了话头:“长离呢,我要见他。”
九知抬手打断了她:“你不必替他分辩,他是甚么样的人,我内心清楚。”她的神采很沉着,手压在被褥边角上,轻声道:“你去同他讲,我与他早就两清了,他要的我都给了他,唯独这颗心是千万不能的。今时分歧昔日,我惜命的很,让他看在以往的情义上,放我走吧。”
竹玉杖就如许偏开,将轮椅的椅背敲得粉碎,薄朱跌坐在地上,面前的人闲逛了一下,碧色的竹玉杖驻在地上,她的胸膛被一柄甘红色的竹剑贯穿,上有琈玉为剑柄,她茫然昂首看畴昔,在宫道的那头,容色惨白的魔君正揉动手腕,面无神采地看着这边。
九知垂下眼来默不出声,长离与她隔得不远,亦能瞧见她将被褥攥得很紧,指节发白,他又笑:“如何了徒儿,见着为师不欢乐?”
她感觉好笑,事到现在长离还对她自称是为师,想要挖出她的心这件事情能有甚么后果结果,她当年从极之渊中逃出来,狼狈地回到这忘北宫,薄朱坐在轮椅上在大开的宫门前等着她,见她一身落魄,薄朱的唇角勾起嘲弄来:“你如许孔殷地逃出来,是想快点见到表哥,是么?”
趁薄朱还愣着神,她持续说道:“他当年不但仅是想要我的心脏,乃至还收走了我浑身的修为,现在我是废人一个,薄朱,你感觉长离对我真的好吗?”
她的话越讲越刺耳:“一头不晓得爹是谁的脏狐狸,也配介入表哥?表哥是甚么人,身份与血缘俱是贵不成言的天神,是你能肖想的么?现在我便摆明儿了奉告你,你如许赶着返来,也不过是早一些死的结局。表哥一早便将你的路给铺好了,现在你九条命都快丢了个洁净,也没甚么用了,幸亏你的那颗心仿佛能当作炉鼎,可将已经集齐的圣物重新锻造一番,这大抵是你独一的用处了。听闻落空心的生灵连阎罗殿也不准入,只能在八荒间当孤魂野鬼,永久不得超生。”
他仿佛健忘百年前的那一夜了,九知木着神采说道:“长离魔君似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大好,一百年前在这忘北宫中,鄙人与魔君便已两清。魔君虽是于鄙人有恩,但这恩典鄙人早就偿过了,去巫山替魔君夺孔雀羽之前魔君就已承诺,待鄙人返来后便放鄙人走,何故忏悔?魔君说鄙人的心是炉鼎,能重铸圣物,若魔君想要的是鄙人的心脏,恕鄙人不能给。此前的八条命都给了魔君,还不敷吗?鄙人才三千余岁,在八荒生灵中尚算年青,前面三千年鄙人活得非常荒唐。现在改头换面,就连这最后余下的戋戋性命,魔君也要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