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吹散迷雾,昏黄的风景变得垂垂了了,风儿掠过战云密布的克鲁伦河。夙起的牧民赶出牛羊,骑上骏马,迎着淡去的东风,在草原上纵情驰骋。毡房内,既不回话,也不转动,任由泪水打湿香腮,苦闷的公主用哀婉情歌宣泄一年多来所蒙受的委曲,“谁家儿郎,扣我心扉?一别三年,独自不回。望穿秋水,盼得郎归。模糊昨夜,恍若心碎。春梦已逝,誓词化灰,郎情妾意难再追。料得年年肠断处,临安府,魂幡飘飞……”
鼻孔喷出一股寒气,微微抽搐的胖脸暴露多少杀机,“来人,送客,若接管蔑儿乞野种之喽啰奉上的财贿,本汗岂不自降身份,把礼品全数扔出去——”
惶恐回礼,百户长深哈腰,“叨扰公主平静,末将实在不该,但……但军务告急,事关……事关众将士的安危,以是……以是才……”
不便再往下说,用熟谙非常的行动挑逗,亲吻带挠痒痒,周文龙力求尽快安抚不断抽泣的老婆,“仙儿,不要哭了,洞房花烛夜乃人生四喜之一。就算有天大的委曲,也得笑,笑一个嘛……”
“文龙明白,多谢叔父……”深深哈腰,感激涕零的小将亲身送人出帐,“来人,送百户长——”
“行,事不宜迟,今天下午先拜访长皇子殿下……”说干便干,清算衣冠,周文龙低声叮咛,“你带人盘点大汗犒赏的财物,别动两位公主的陪嫁物品,犒赏物一样也不消留下,均分为五份,置备安妥后等我返来……”眨眨眼,“我先去叨教父王,还要压服仙儿公主一同前去,唉,真闹心。好端端的,非要头不是头脸不是脸,女人实在难以对于。还不如上阵杀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多么痛快!”
紧邻克鲁伦河东岸的临时毡帐内,看也不看呈上的礼品清单,察合台对毕恭毕敬叩拜的伉俪仨人嗤之以鼻,白眼朝天,“周将军,本汗可获咎不起你,父汗恩宠,母后庇护,几位千户长也恭维有加,不得了呀,说不准本汗今后还得乞助于你……”
到底行武出身,气急废弛的彪悍公主一把推开肆无顾忌的魔爪,蓦地发力,“拿开,今后别碰我……”
树欲静而风不止,没消停几日,络绎不断上门的人马完整打乱安静的糊口。刚送走兄长,伉俪俩正嬉笑打闹,蒙格秃-撒兀儿百户长单身登门,“驸马爷,末将……末将……”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仙儿公主勉强同意。带上两位公主和浩繁财物,在结拜兄长的指引下,周文龙率部直奔长皇子地点的临时行宫。客气一番,术赤也不再推让,称呼仍然稳定,“周将军,大战期近,但愿你能共同本汗。如果不出所料,本汗的任务为主攻讹答剌城,其最新的兵力摆设究竟如何,还须你亲身率兵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