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追越胆怯,越赶越心慌,箭支射不到敌方,其反击却精准非常,己方只要唾手任其猎杀。狂躁的公羊团里飘出抗议声,“别追了,这几个混蛋摆明在吸引我们的重视力,再追下去,只怕全军淹没?”
“将军,您也晓得,末将生来直脾气,只求杀一个痛快,玩战略我可不属那块料……”憨憨一乐,敢死队长扭过甚,咂咂嘴,“妈的,小瞧我们吗?追兵竟然只要百十来号?这点人由我包干。”
夜风哭泣,暗黑迫人,远处的丛林簌簌作响。村南小道,四下里黑乎乎一团,三个一动不动的身影悄悄鹄立。火线隘口无声无息,兵将无影踪。火线村庄暮气沉沉,错落有致的民居内,门窗半敞,桌椅东倒西歪,一派凄冷气象。
一个高大身影冲出,语不成句,“主……主将……离……这不远,救……救人……”
微微吃惊,随后豁然,儒者欢乐鼓励。年青驸马爷既为儒将,也可谓悍勇元帅,凡事不必点破,便可触类旁通。目不转睛盯视旁若无人的男人,欣喜的笑声飘出,人喜不自禁。
八卦布局的萨哈尔村,狼奔豕突的人影比比皆是,火光虽敞亮,但错愕之下也分不清出口在哪。一会奔东,一会窜南,一会退西,却始终找不到出口。火舌囊括浓烟,将人群团团包裹,你争我抢,穷于奔命,近两千乃蛮马队如没头的苍蝇四周乱窜。
找到出气口的黑羊团一拥而上,也不听辨解,乱刀横下,惨叫飘出,人化身肉酱。血肉随火光共舞,忠魂陪冤魂齐飞,怪叫刺耳,如厉鬼索命,“我们已干掉叛徒,今后只要碰上这类人,一概当场击毙!”
穿过七弯八绕的土路,人马在村落中心的祠堂外分道扬镳,三人往东,懦夫团奔北,人影很快隐没于浓浓的夜色。风儿拂动长发,蹄声直击耳膜,在路中间打闹的猫儿避之不及,喵喵几声后,消逝无影踪。
“起初的乃蛮兵如何会熟谙此地?哦……”拍拍脑门,男人低声命令,“传我号令,懦夫团悄悄撤离隘口,返回村落。告诉徒单克宁和兀曷赤,让他们随我奔向村东,走捷径赶赴埋没隧道出口的树林。其他兵将由耶律迪烈千户长批示,跟上仙师出村北追逐百姓……”拱拱手,“仙师,我们不见不散,这第三把火想必蓄谋已久?”
“快溜——”蓦地提速,男人拔高嗓音,“我们回浑八升,尔等有种追,看谁更短长,一帮蠢货!”
“服从!”回望隘口冒出的浩繁鬼影,千户长大笑,“周将军,我们后会有期,全部懦夫听令,解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