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通瞥见她手里的箭，大惊失容，向后缩的时候跌坐在地。
箭镞透着微微的寒光。她握紧竹箭朝前挪去，手内心一片湿热，不安地摩挲着箭身。粗重的喘气离她越来越近。
九万看她，她的脸隐在庞大的暗影，看上去显得很不逼真。
“把鞍鞯摘下来如何，它太累了，我们不焦急回城。你看，脚下的大石块恰好晾晒。”元灵均指着那块石头。她想去前面逛逛，九万必然会横加禁止。
两人返回城中，在官署前上马，却未见郡守，主仆二人沿着长街寻去。
尹通挣扎几下，咽了气。元灵均也一把拽出穗子，拔腿往回跑。
他的语气发急近乎绝望，眼睛透着害怕的光。不像是装出来的。
“啊。”元灵均忽视九万的问话，“那不过是我偶然入耳来的。”
“如你所问，我为何必然要找她，实在我也不甚明白。”她微伏上身，手抚马鬃。秀披垂下来，垂在双肩，衬得两耳晶莹剔透。
元灵均打量着那颗脑袋，松了口气，大声喝道：“出来。”她站在原地不上前。
她胸口阵阵悸，手心已经排泄了盗汗。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身后。
她终究看到九万。他正神采仓促地四周寻她。
元灵均翘望了望前面，阴暗的树林深处传来老鸹的啼叫，不远的草丛出非常的窸窣，乃至异化着哭泣。她下认识地缩回了脖子，身上的汗毛根根倒竖。
“主君可否奉告臣，阿谁故事，以及和您的渊源？”
歇了一会也没见人来，元灵均不耐烦了，她站起家，拍了拍衣上的草屑，大步朝前走。
元灵均的脚俄然被绊住了，顿时惊出一身盗汗。她缓了口气，迷惑地蹙起眉头，弯下腰，将深至膝盖的野草掰向两边，拔出一根颀长的棍子。
微小的天光从她头顶上方那片稀少的树叶间倾泻，班驳的光点落在她的额头、手臂，在脚下轻巧地流窜，亮光越来越小，四周的风景也越来越暗。
他们鹄立在山丘上，树梢沙沙作响。九万牵着缰绳，玉顶乌骓马稳稳地驮起元灵均。
大树前面暴露玄色的头颅，一只肩膀不住地起伏颤栗。
“快，回城。”来不及和他解释，元灵均爬上乌骓马，命他同乘。
“箭、三翼簇，常山海内制的竹箭，是你杀我，是你主使……”
“他们来了，在……就在这里。”
到了一块空位两人都停下来不跑了，他们面前是富强的波折林，要寻路出去，除非从波折中穿行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