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芍当着元灵均的面以“草包”相称,元灵均却没有起火,反而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这让其别人感到不解。
“甚么?哈哈哈!”元灵均俄然向后倒去,侧伏在矮榻上放声大笑。
曹公主抿了一口茶水,笑道:“徐杨二氏皆是我朝才调出众之人,又都能书工画,你追我赶,天然谁也不肯掉队于人。”
女郎没有推测元灵均还会再问,只好提大声量答道:“臣女王芍。”
徐春月的婢女捧出一轴画卷。
“常山王昏庸碌碌,耽于酒色,笨拙无知……是驰名的草包。”王芍就真的如数家珍般地列举起来。
元灵均点了一下头,嘴里瓜汁四溢。
元灵均手肘撑着几面,杵着下巴,“王娘子必定在想,臭名昭彰的常山王本来就是这般模样。如你所见,是不是不负盛名呢?”
徐皇后很欣喜,“徐家后代子侄中属徐渨最勤奋刻苦,堪当大任。相门有相,将门有将。徐家可再出相才。”
常山王的斑斑劣迹王芍早有所耳闻,她兴筑亭台楼榭,只为豢养更多的歌工和优僮,她脾气古怪并且几次无常,畅怀时即使把刀刃架在颈上也会笑着催促脱手,如果表情不善,芝麻小事也会大题小做,曾经就传言一名优僮为她梳头扯痛了头皮而枉死于剑下。但传言毕竟是传言,或许是别有用心的报酬了造势用心传播出来的风言风语。
王芍笑道:“不,应当是名不副实,臣女看到的和听来的仿佛并不符合。”
元灵均附和地点头,“这么多……那你看到的呢?”
听徐渨这么说,深处闺阁兰房的座中女子也纷繁附和,她们在家宴时听父兄阐发天下局势,乱世悠悠,中梁内有各路诸侯造反自主,外有夷族骚扰边疆,而晋国大要是和月氏兵戈,实则四周皆楚歌。
王芍抬高了声音,“是一个复苏的大草包。”
“你很胆小嘛,真风趣!那你听到的是甚么?”元灵均啃了一口瓜,眼睛紧紧地谛视着王芍低垂的额头。
元灵均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
“儿家听人说,吴王出世日有老鸦回旋屋顶哀号,被吴国先王视为不祥之兆,是以不得圣宠,不知是不是失实。”
晋人皆知,兰鹓先生渠奕是常山王的未婚夫,来岁春季就是二人吉期。
王芍依言就坐,她前来拜见,是想要见地在强大养母搀扶下生长起来的幼君是何模样。元灵均却温馨地坐在榻上,旁若无人地吃着生果,娟秀头垂至空中铺展开,和婉地披覆在素净的鹤纹深衣上,让王芍吃惊的是,她先看到的是一个表面无处不显现豪华详确的稚龄少女,不是郁郁不安的寄养公主,也不是放肆无礼的少年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