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天子惊奇,问道:“有甚么事么?”
“对了,”张佳木呆了一小会儿,俄然想起来不对,因问道:“皇上,如何这会子还出宫来了,既然是微服,可这几位公公又是公服打扮,岂不是惹人重视?”
“本来如此。”天子在南宫时,钱皇后亲做针线活计补助家用,调换吃食,又因天子被俘以后整天抽泣,瞎了一眼。如此贤后,天子就算没有民气,也会善待尊敬,何况,天子本来就是至情至性的人!
复位以后,帝后相处仍然是以家人礼,随便,随便。相互称呼,也是汝吾尔我的一通所说,当时口语口语和后代相差也不太多,只是一些固驰称呼分歧罢了,帝后家常闲居时,谈笑发言,和村夫走狗已经没有甚么辨别了。
在南宫中,估计就有不离不弃贫贱繁华与共的誓词,只是这两位相称低调,不象明皇和杨妃,盟誓弄的天下人尽知―――但天子和钱皇后的恩爱,乃至是划一于百姓伉俪般的那种恩爱,却也是人尽皆知的一件很叫人敬佩打动的一件事。
“你不要猜想朕的来意了,”走到巷子口,再转一个弯就是府中侧门。说是侧门,也是有三间穿堂,高大巍峨,用在普通百姓家里当正门都嫌华侈了。天子负手而行,晚风徐来,吹动他的衣袍下摆,到这会儿,张佳木才看清楚,天子穿的一身袍服都是粗布手织,不但不象个帝王所着,连浅显的小吏也是远远不如。这一身,也就是贩夫走狗所着罢了。正迷惑间,朱祈镇开口,悠然道:“朕和皇后一起出宫,到老丈家里吃酒耍子,朕乏了,出来随便逛逛,想着你离的近些,这就转过来了。”
老侯爷身后,这位即任的恭敬侯在景泰朝不算对劲,天子复位以后,念及恭敬侯祖孙三代在国朝的心血功绩,另有上代侯爷因为从驾出征而战死疆场之惨,是以对恭敬侯极其信赖和照顾。
“哦,这是怀恩!”天子眼尖,并且多事,看到张佳木望畴昔,便抢先道:“呃,司礼监的秉笔寺人,你们俩好好靠近靠近!”
哪家公爵怕老婆,某侯爵被夫人罚跪,某侯爵在某处藏了一房小妾,硬是没敢往家里带,承平侯前一阵脸上的抓痕不是猫儿挠的,明显是被第三房小妾给抓的……
“嗯,你们俩,”天子也不避讳,背着双手,吹着小风,咪着眼看着远方垂垂行过来的灯笼和大队人马,悠然开口道:“朕要留给儿子用!嗯,佳木聪明多智,驭下有方,外事交给你看着,朕很放心。就看今晚来转一转,你这里关防周到,朕在一边看了你的部下,一个个都是外圆内方,沉稳有力的模样,有两个看着象奸猾之徒,不过,猜想你把握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