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天子当初接管张佳木建议时就应当清楚,东厂提督寺人都是锦衣卫批示的保举,又如何希冀东厂来监督锦衣卫呢?
“是,”张佳木不晓得天子是甚么意义,因谨慎答道:“臣生性细致懒惰,必然是教皇上看的不舒畅,臣有罪。”
天子这么感慨着,对蒋安的一点小小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他向张佳木问道:“这么说,你是想叫东厂一起发万家的财?”
方才天子进门的时候,门禁中锦衣卫官早就认了出来,溜溜跪了一起。
永乐年间,当时的成祖天子可没有现在这么风雅,盐茶引抓在手里不松,赐给大臣的宅院随时也会收回。比如现光禄寺卿张泽所居,本来是永乐年间名臣夏元吉的故居,人死了,或是退休回家了,赐宅就收回,再转给别人用。
天子能晓得,当然不是方才一伙人中泄的密。就算东厂里头有天子的眼线,但方才散会,动静还到不了天子跟前。
因此张佳木听着这么一问,倒是一点儿不慌,落落风雅的答道:“是于谦送的,这茶是叫龙井,臣还是喝这个喝的惯,特别求了朱骥,叫于谦在他家茶山上种了一些,茶一熟,就叫人快马送了来京里头。”
“唔唔,说的是!”这类赤裸裸的马屁张佳木当着人面是很少拍的,朱祈镇也是很少听到,这会子倒是一副特别受用的模样,咪着眼笑道:“你的忠忱之心,吾知之矣。”
“是的。”张佳木仍然跪在地下,抬着头答道:“当初在正南坊中,臣破了几个奇案,老伯爷内心欢畅,先送宝刀,后赠名马,总之,都是幸运就是了。”
“是,臣必然提示蒋安。”张佳木很机灵,赶紧笑着道:“臣和蒋安都是识于微时,以是偶然不拘形迹了些,请皇上恕罪。”
“不知者,不为罪。”
这会子他才定下心来,一边还是把刀握在手中,一边拿眼去看。
这些年来,还真饿死很多,又或是和天子干系太近,被景泰天子派人捉了去弄死的,也不在少数。
能胜利活到现在,都是有福分的人啊。
“圣上真的是……”
东厂本来是因为要监督锦衣卫才设立,在成祖年间,纪纲败露,信赖就是一群寺人告的密。成祖拿获纪纲,并且将他凌迟以后,命令东厂在锦衣卫上,今后锦衣卫除了在嘉靖年间以外,二百多年一向就是东厂的附庸。
“皇上既然说了,”张佳木心中一动,便是问道:“这里仿佛是王府,赐给臣住,仿佛是有点逾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