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营的事已经是一笔烂账，在场勋戚，谁也脱不了干系。就是施聚，他在湖广辛苦好久，前些年，在江西上饶和银矿造反的矿工头儿叶宗留大打而特打，好不轻易，才把造反的刑徒矿工给弹压了下去。兵火过处良莠不分，兵丁是不管你是被迫从贼还是主动造反，遇之则杀，过之烧抢，用施聚的话说，上饶银矿经此一劫，恐怕没有几十年也规复不了元气了。
大明不象前宋，对采矿的事有专职官员，兼顾安排，并且各方各面都很谙练。比如矿工的安家，关饷使费，同一提调，都有专职官员卖力，以是矿工报酬甚么的并不低，足以安身立命。明朝因为挑动石人天下反的旧事，以是对堆积人群别有防备之心，大河出工都很谨慎，不敢怠慢，而矿工全数是身强力壮，并且本性粗暴的报酬之，以是就更加谨慎，开矿之事，慎之再慎，除了一些官矿以外，普通不准私家采矿。
这是正统七年间的事了，施聚现在提起来，犹是满面熟辉，非常对劲的一场事。
提此这话，在场的人倒都是猎奇，便是施聚也是老脸有光，这是他平生最对劲之事，如何怕人问？
“伯爷，”谈到最后，张佳木俄然问道：“江西和闽浙一带的银矿很多，但总以江西的银矿出产最多，一年产银最高时，可达二三十万两。叶宗留乱后，私矿不准，官矿亦减产，因为肯当矿工的人少了很多，我想叨教一下，现在那边的出产，一年是多少银？”
张佳木却很谨慎，一言不发，只是笑咪咪的听着，话题一起，他连酒也不饮了，菜也不吃，只是专注的听世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