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已经信赖我了……”慕容画楼狡狯一笑,“让我瞧瞧你的伤口好吗?伤口很深,倘若措置不好,将来这半条手臂就废了……你还要史册流芳呢,岂能让一手胳膊迟误了大业?”

这回,倒也没有回绝她要看伤口的要求。

橘色灯光落在她的双颊,担忧早已隐去,只剩下淡淡笑意。

李方景仿佛闻到一阵暖香,模糊她香水的味道,面前袅袅幻象,浮光掠影里,却见她舞姿蹁跹。停了一瞬方才回神,声音也柔了:“不消……本来就是我扳连了你……当时灯光一暗,我直觉是白督军的人马,心中已乱,就拉上了你。如此宵小行动,你还来伸谢,让我无地自容嘛……”

双手反铐,令伤口更加疼痛,他神采惨白。稠密鬓角以乱,却修眉飞扬冲她笑:“扳连夫人了……”

李方景只听到轻微一声咔嚓,她手上的纯色金属手铐已松,丢在地上。只见她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却奸刁闲逛本身白净双手:“的确被你扳连了……将来定要还给我这份亏欠……”

炎热咸腥的牢房,竟然有他的知己……哪怕是白云归相告,她肯信赖,便是他的知己!

李方景转眸,惊诧万分。

李方景身子不动,半晌才呵了一声,笑出声来。父亲平生运营算计,阅人无数,都被他蒙骗,恰好这小女子,一语道破他苦苦埋没的奥妙。只是这话,是白云归相告还是她本身看破的?李方景没有问。

便如许,算是交友上了李方景,这个将来会史册留名的豪杰。慕容画楼心中,也是非常不测的。

他微震,刹时又笑:“李某倒是没有如许的志向……酒浓脂暖,软玉温香,平生足矣!”

两人目光微敛,慕容画楼将他换下来的纱布还是收好,连同药酒药粉等物,一齐放入旗袍下襟的口袋里,那边放了她的储物袋。李方景猎奇,小小口袋里能藏这么多的东西不成?

慕容画楼视线半阖,嘴唇q动,喃喃道:“多谢你……”

却又不好盯着她的身子瞧。

磨难便是朋友。

慕容画楼却在笑,纤纤十指已经谙练解开了他手臂上的纱布,一层层揭开,直到最后两层,血凝纱巾,已经胶葛不清,理不下来。在他身后,她从储物袋里取出药棉与药酒,另有消毒的药粉。

两个侍从哼了一声,重新将精钢铁门带上。此次倒是没有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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