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复苏的脑袋有些浑沌,标致的狐狸眼里也一片苍茫。
一高一矮,一红一蓝,一个背后挎着刀,一个长发才至腰。
心机转动,她终究抬眼打量起了四周,这个屋子,这些安排,无一是她所熟谙的,莫非,这里不是边塞而是京都?莫非,她是回到了十年之前?回到了运气转折的前一天?
可如果她还活着,那他和边塞的将士们,岂不是要被新帝和阿谁毒妇逼上死路了,说不得还要和她的父亲另有四个哥哥一样,落得个骸骨无存的了局......
这是,怎得了?
承桑的瞳孔猛地动动,方才复苏时恍惚听到的喧闹和哭声也终究传进脑袋,落水?藤条?婵婵?
像极了那从小到大跟在她身边的春喜和秋晚。
因为落了水,以是承桑现在还在张府的客房中,周遭除了春喜和秋晚两个贴身丫环,便再无一个得用的人,按理说,她堂堂郡主,身边的侍卫主子该是一大堆,究其启事,不过是她听了张婵婵的话,感觉带一堆侍卫主子会给她哥张煜礼带来身份上的压力,以是精简了。
听到这话,秋晚也跟着回过甚,可和春喜分歧的是,秋晚的眉头微皱,向来矜持的步子快了数分,她走到拔步床前,屈膝跪下,“郡主,请答应奴婢为您诊脉。”
“我晓得错了,我真的晓得错了,呜呜,我不是用心的......”
可现在——
郡主醒得太早了,按理说,她开的那副驱寒安神的药喂下,郡主该再睡上一个时候才对。
固然还不敢必定,但承桑的表情倒是荡漾万分,她死死地咬住了后槽牙,禁止住难以便宜的情感。
“老爷,别打了,别打了,您方才都已经打烂了两根藤条了,再打下去,婵婵怕是要没命了!”
突然听到这两个字,承桑的睫毛猛地一颤,眼泪刹时滑落至鬓角的黑发中,本就不甚复苏的脑袋再次僵住,她的视野挪移,看到了两个背对着站在窗边的身影。
莫非是那里出了岔子?
正这么想着,那站在窗前的红色身影似是发觉到甚么,耳背动了动,猛地扭过了头。
但承桑认得。
身份上的压力?
想到上辈子产生在明天的事,承桑心底发寒。
春喜?
“春喜,慎言。”
承桑毫无反应地任她玩弄,可一双清凌凌的眼却死死地盯住了她的脸颊,这是秋晚,也不是秋晚,或者说,这是在她影象深处,四肢健全的,年青的秋晚。
她都已经从城楼上跳下去了,难不成还能活着?
那是她人生中绣的第一个荷包,上面绣的,是牡丹。